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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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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昭住在皇城中的延信殿,依照惯例,他和袁钧几年前就可以出阁开府。袁钧是情况特殊,一直不曾出去,而袁昭十岁那年本已定下要封王出宫,袁从晟连为他单独讲学的侍读师傅都挑好了,但因他揍了梁州王世子,袁从晟又觉得他过于顽劣,在宫内有自己管束尚且如此,出去岂不更无法无天?封王的事便按下不提,一推就到今年。

天边一弯下弦月从墨云的缺口中探出,周围散出一圈隐隐带着五彩色的圆环。

回到延信殿时,袁昭走前喝的几杯酒又起了效用,酒性燥得一身血热涌向四肢百骸,叫他心里一阵阵烦闷,他一进殿就脱掉靴袜,赤脚走到榻前,向榻上一倒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袁昭觉得脚上温温热热,他睁开眼看,有一名宫女在榻前掌灯,还有一名内侍跪在榻前,用打湿的热帕子为他擦拭脚底的灰尘。

“和文?”袁昭迷迷糊糊地问。

那名内侍全名薛和文,应道:“小人在。”他抬起头,一身深蓝色的内侍打扮,是个五官端正的青年。

袁昭问:“什么时候了?”

薛和文将帕子放进铜盆,拉过锦被盖住袁昭的脚,起身道:“刚过三更。”

袁昭打了个哈欠,对宫女说:“你去睡吧,和文跟我说会话。”那宫女顺从地福福身,留下灯端起铜盆去了外殿。

薛和文也去洗了一次手,回来见袁昭披着被子坐起,左腿支起右腿内屈,少年人柔韧的身形像一只正在生长的小兽,只是他眼睛盯着殿中的某一处,脸上的神情竟似有些茫然。

薛和文拿着灯立在榻前,他微微低下头观察袁昭,问:“侯爷心情不好?”

袁昭这才回神,发现薛和文已经回来,他拍一下床榻:“灯放床上,赐你坐,算了,搬椅子麻烦,你就坐床上吧。”

殿内只他们二人,薛和文没有片刻犹豫,放下琉璃宫灯在榻边坐了。他是中都里好人家出身,可惜出生便是天阉,不过父母一样爱他,送他念书进学,只是长到十四岁父亲亡故家里还欠了一大笔钱,他为了养活弟弟和母亲,心一狠找路子进宫做了内侍,被分到延信殿,因为头脑聪明做事周到,识文断字没有畏缩之气,袁昭格外信任他。

宫灯光芒柔和,殿内安静极了,偶尔会响起簌簌之声,是重重帘幕被风拂动。

袁昭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在研朱坊遇到个姑娘,她明天要去天水。”那个个子高挑的西邺舞姬,她看袁昭时眼里有一种情绪,让他觉得熟悉。

薛和文问:“听说乔致姑娘就是嫁去天水,侯爷惦念她?”

袁昭摇头,“我不想她,我是想起她走的时候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对了,乔致也有那样的眼神。

薛和文笑一下,问:“侯爷是喜欢上了哪一位姑娘?”他虽是内侍,说起男女之事来也神态自若,语气更是温和地简直像个兄长。

袁昭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想说什么,琉璃宫灯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少年心烦意乱地皱着眉,为个子长高在夜里带来的骨痛,还为一些隐秘而难以捕捉的躁动。这种躁动和酒引起的兴奋不同,它从血肉间自然滋生,带着发烫的温度催促他去做些什么,或是挽袖打一场鼓、拉弓射穿猛兽的头颅、去郊外放马狂奔……但总无法彻底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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