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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故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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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馆坐落在白门城郊的半山腰,顾静姝来的时候叫副手贺宣把车停在山下。出了陈公馆,她步行下山,有带着点暖意潮湿的风吹在面上,觉得很是舒坦,就走得慢了些,等到了山下,顾静姝拉开车门,坐在后座上,眯了眯眼睛:“阿宣,你知道去姑苏陆家的路么?”

贺宣年纪很轻,行事却很稳当,闻言应了一声:“我以前跟三小姐去过的。”

“是么?我倒忘了。”顾静姝靠在后座上,拉了毯子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道:“我先休息一会儿,你等到了陆家再叫我。”

贺宣知道她这些日子在明京与白门两地奔波,着实辛劳,便不再问她旁的事,只顾开车,一路上一语未出。

在顾静姝走后不久,陈惟恪就回了陈公馆。

明仪服侍他换下拖鞋,把他的大衣裳抱走,拿了家常的一件坎肩让他换上,同他道:“顾三小姐今儿来咱们家了。”

陈惟恪并不惊讶:“想是为了明京的事。”

明仪笑道:“这就不知道了。”

说话间,陈惟恪已经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书房,吩咐明仪说:“去把以蘅叫来。”

明仪换下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应声出去叫陈以蘅。

陈以蘅这时在自己的书房里给顾静嘉写回复的信。他原本打算在送走顾静姝后往明京去一趟——陆老太爷是一定不会见他的了,白门的局势不好,他思前想后,总觉得换陈以芷来处理这些事更妥当些。

他今日从姑苏回来,听明仪说陈惟恪一早就出门去开会了,就想着他大约要到晚上才能回家,打算明日一早告诉他自己的意思。因为一心二用——一面想事一面写信,陈以蘅写到最后已见字迹略显潦草,不由蹙了眉头,遂揉团了那信纸,预备重写一封。

新写的信才起头,外面就想起了敲门声,陈以蘅向外道:“进来。”

明仪推门而入,道:“二少爷,五爷回来了,叫您到他的书房去呢。”

陈惟恪今年还不到四十,才比陈以蘅大了十一二岁,很听不得别人叫他老爷,仿佛凭空长了老长的胡子,陈公馆里的几个仆人都是从明京带来的,知道他的脾气,开口时就都自行将那“老”字去了,只称他作五爷。

陈以蘅就将那信收了起来,起身往陈惟恪的书房里去。他没想到今日陈惟恪回来得这样早,好在这样倒也能提前一日往明京去了。

陈惟恪的书房里种了几盆佛手莲,冬天的时候就养在吊炉旁边,陈以蘅进门的时候,他正在给那佛手莲浇水。

陈以蘅上前接了那水壶,微笑道:“明仪中午已经浇过了,叔叔别再浇了。”

陈惟恪闻言,果然松了手,用手巾捂着嘴咳了几声,回身往沙发上坐下,等陈以蘅也坐下,才开口问道:“我听明仪说,今天顾三小姐来找你了,是为着什么事?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你把这事说给我听听。”

陈以蘅知道陈惟恪要问这事,喝了一口温热的茶,徐徐道:“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今天早上,我刚回来,明仪把大哥从明京寄来的信给我看,里面夹带着一封宣平帝自缢前写给陆老太爷的信。这样的信我是不敢看的,就叫人送到姑苏去了,顾三小姐也想看这封信,却来得迟些,这会儿大概已经到姑苏去了罢。”

陈惟恪沉默片刻,忽然不合时宜地回想起从前他见过一次的宣平帝来。

可是过往的记忆总是模糊的,更不要提陈惟恪现在已经不是健康的少年人了。他按着眉心想了片刻,只想起一个不具体的苍白影子来,要是非要在这个影子里寻个具象出来,就只有一双仿佛永远潮冷的纤细柔软的手。

那双手是赵弗的。

陈惟恪仅有的一次面圣是随着陈菘年。赵弗穿着与他身量并不相匹配的衮冕,依赖地向陈菘年问策。那个时候,他就在一旁柔顺地沉默,直到赵弗察觉到冷落了他,就轻轻地、带着歉意地问候他:“君睦以后想考取功名么?”

当然不想。陈惟恪漠然地想。赵弗语气中的天真使他哂笑,可那又带着许多希冀似的,令他不能将实话说出口——他意想着,就算说出口,赵弗也应当不会怪罪于他。这时候的婉言也像是能伤人的,于是陈惟恪道:“想。”

赵弗果然笑了,上前握住他的手,笑吟吟地道:“等君睦榜上有名,朕召你入阁,叫你做同你兄长一样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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