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他的职业是精算师，与数字生而有缘。从小智商和情商就以互补状态发展，后来又整日和数字打交道，以至于二十多岁了还跟社会规范格格不入。

“大概在中学······那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喜欢男性。”杨酩手把着方向盘，说话的语调有些慢，“但是我喜欢的人拒绝了我。可能也是我傻，喜欢也不是非要说出来。要是我不说，可能到现在我们还好好的。”

郑鹊隐约能猜到他喜欢的人是谁，也因此找到了有关前世今生一些事的、合乎逻辑的解释。

杨酩调侃着对他说：“你要是有了心动的对象，也一定要慎重啊。”

郑鹊应了一声。

他见过严靖宇的父亲，父子俩的下半张脸的轮廓几乎一模一样。

与严靖宇不同的是，严爸有一双极特别的笑唇，唇角的曲线上扬，即使是不做表情时看着也有清浅的笑意。

和那张照片里的男人很像。

“我努力很久以后终于放弃了。毕竟喜欢和爱都不能强求。”杨酩说着，侧头冲郑鹊笑了一下，“可能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和无关的人上床可以，但是恋爱却做不到。”

郑鹊安静地听着，视线落在窗外鲜亮的春色中。

“好多人都劝我换个人喜欢，或者最好换一个性别的人去喜欢。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呢。

那是我从十几岁就喜欢的人，我那么珍贵的喜欢，再也没办法给其他人了。”

车内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杨酩抽了抽鼻子、调整呼吸的声音。

半晌，郑鹊才开口问他：“所以你还会和别人在一起吗？不喜欢的人。”

“会。”杨酩说，“我被很多人喜欢。而且我很自私，想要陪伴。”

他的坦白十分直率，毫不掩饰自己的弱点和私心。但是郑鹊觉得他听起来可怜得要命。

“只是我可能不会再喜欢其他人啦。”

其实郑鹊对杨酩这样交浅言深的不慎重甚至有些担忧。他作为听众没有恶意，却难保别人也没有。

聊完感情问题之后的半个多小时里，郑鹊都在努力给杨酩灌输“这些话你千万别跟其他人说”的想法。

杨酩无奈地笑，像个真正的大人一样摸了摸郑鹊的脑袋，说：“小郑鹊，谢谢你。我虽然傻，但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郑鹊这才发觉不妥，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眼看离目的地很近了，杨酩一边伸着脖子找停车的地方，一边对郑鹊说：“不用担心我，我后来找的伴都清楚我的打算。我们都是成年人嘛······”

他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把手摆在大腿上，端坐得十分郑重。

“谢谢你和我聊天。”

“是我要谢谢你。”郑鹊说，“谢谢你没有拿我当个小孩一样敷衍。”

杨酩闻言大笑起来。

“不小啦。我像你这么大时，都喜欢那个人很久了。我还会趁着他带人回家的时候放录音笔去录音呢······”

眼看着话题又要往限制级的方向去，郑鹊抢在梅阿姨拉开车门前截住了杨酩的话头：

“回头再聊吧，该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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