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陈柯冬的入戏不是忽然而就,而是像腐烂的苹果,一点、一点从内芯开始腐蚀,等你转身,一刀切开它,裸露的地方已经漆黑霉变了。
陈柯冬的演技,从60分、70分、80分的慢慢上涨,忽然有一天,一度跃上90分。人们才惊奇地发现,陈柯冬的演技脱胎换骨般地变了。
程平一脸惊喜的看着陈柯冬,镜头里与林泉白两人的表演,真的可以用水到渠成来形容,两个人走在河岸边,小河在涓涓的奔流。
啊农遥望远方说道:“明天我就要离开,这次谁也无法阻拦我。”
明明啊农的声音没有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平淡普通地像说我要吃饭一样,可是乔生知道啊农这次真要走了,谁也不能阻拦他离开脚步。
“恩。”乔生声音没有多大变化,脸上亦没有表露伤心的表情,可是你能从平静无波的湖面,感觉到底下的波涛汹涌的悲伤,悲伤的无以复加。
乔生接着说:“他同意你离开。”这是个陈述句。
啊农转过头来,眼神清淡地看着乔生说:“我跟他谈过。”
乔生停下脚步,目视啊农的脸,亦如初见那样俊朗,虽然经历大风大浪,可什么也没影响他似的。
乔生耳边不禁响起张齐悦那句话:“他,谁也改变不了。”他现在能理解他说这句话时,无力的心情。
啊农又问了,他同样的一句话:“你会来送我吗?”
乔生听到自己说:“会的。”
他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心里在激动呐喊:冲上去,抱住他,告诉他,我不想让你走。乔生觉得此刻自己被撕裂成两个乔生,一个外面的乔生在说着心不由己的话,一个里面的乔生在极度癫狂在嘶吼挣脱牢笼的束缚。
啊农微微一笑:“你永远是最懂我的人。”
乔生没有回答,两个人走在湍急的河流边,啊农接着说道:“前两天发洪水,河岸上游有一个姑娘被浸猪笼了。”
乔生侧目,接着补充说:“那个姑娘的情郎跳下去救她了。”
啊农看着急流河水说:“如果你是那个情郎会跳下去救她吗?”
乔生没有犹豫,直视啊农说道:“会。”停顿了一秒继续道:“如果她死了我会陪她,因为我觉得就剩情郎独自在世是对他的折磨。”
啊农歪着头,有趣地瞧他说:“假如那个姑娘并不想情郎跳下去呢?”
乔生一脸坚定的说:“不会的,除非那个姑娘不爱他,如果爱他,是不会留一个人在世上。”
啊农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无声的走在河边,靠的是那么静,又是那么远。
“过。”程平跟自己考了一百分似得,激动地拍陈柯冬肩膀,说道:“不错,不错,真不错。”
这次是真的很不错。
林泉白揽着陈柯冬,这次心底由衷的说:“柯冬,你这次棒极了,我跟你对戏都被带入进去。”
陈柯冬挠挠头,害羞说:“我也不知道这次会表现的这样好,很自然的就演出来了。”程平摸着他的头说:“我早就看出你是块可造之材。”
拍戏快一个月,陈柯冬才真正让大家心服口服,这句“不知道”的背后汇集,这个青年默默的努力。也许上天看到他的努力,终于感动,给予他真正的劳动果实。
这天晚上,陈柯冬复习完明天演戏的要点,看着隔壁又空空如也的床,摇了摇头,林馨语每天晚上都要跟林泉白煲长达三个小时的电话粥。
这对“干爹干女儿”感情简直太好了。
陈柯冬不禁想起自己女友陆天青,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在拍戏时,不到必要时,很少与现实中的任何亲朋好友打电话,包括自己的女朋友和父母,他要培养和保持角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