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郎君使计邀宝娘（1 / 2）

于姝到底没来吃这顿饭, 而宴上之人也仅宝娘与徐嘉勉二人真正有着吃饭的心思。

“宝娘, ”戚善珠在将散席时叫住了拉着晴娘要走的女儿, “你把勉郎带去我们那儿坐会儿罢。你三婶那里正忙着。”

宝娘点了点首，即牵着徐嘉勉离去, 路上晴娘向徐嘉勉问道：“你喜欢你阿娘吗？”

徐嘉勉想了片刻问道：“哪个阿娘？阿勉喜欢薛姨娘。母亲，母亲……”他犹豫了一会儿，“不讨厌。”

……

“今儿就走吗？”宝娘站在晴娘房门前头，瞧着里面丫鬟忙忙碌碌得收拾着东西, 不由问道。

“嗯，”晴娘点了点首，“我阿爷叫我早些回去，要过年三阿妗又怀了身孕, 要我别给你们添麻烦了。”

宝娘拉住了晴娘的手，很是不舍，她道：“那你年后还来住吗？”

晴娘正要说话，来了个丫鬟道：“大娘子来接您了。”

晴娘应了声好，又催丫鬟们动作快些，这方与宝娘道：“我也不晓得，回头再问问我阿爷罢。”

宝娘闷闷不乐得应了一声“嗯”。

……

“这么急着把人接回去？”卫懿礼向徐顺梅问道。

徐顺梅反问道：“哪儿急了？总不能晴娘大年三十才回罢？”

卫懿礼自见人起便未曾笑过，她道：“你真当我不知？昨儿夜里晴娘的丫鬟就去你家给你报信, 你今儿一大早又来接人, ”她声略沉, “把谁当傻子呢。”

徐顺梅小声嘀咕道：“就冲你这幅模样, 我也不敢让晴娘久留, ”她见卫懿礼向自个儿瞪来一眼，又说，“我说阿娘，您吃着药呢，可把心也放宽些罢。多大点事儿呢，”她顿了顿，“还有我二嫂那里，您也总逼着，回回都瞧你们两个打擂台，倒叫我臊一脸。”

卫懿礼斜睨徐顺梅一眼，道：“你这话说着，成我错了？”

“您没错，”徐顺梅将前话稍拖长了些调子，她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可您闺女也没能生下儿子来。我每回听见您说那些话，我心里头就堵得慌，亏得我是个没婆母的，小姑子也都嫁了，也没有妯娌敢压着我。您也甭把我二嫂和三嫂往一块儿说，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回头闹起来，戏倒是好戏了，平白连累孩子受罪。”

“成了！”卫懿礼没一点好气，“你不爱来就别来，东西也收拾完了，赶紧带着你女儿走。”

徐顺梅撇了撇嘴，随手抚了下裙摆，应了声“哦”。

……

宝娘头一点一点的，她“嗯嗯呜呜”得应着甜枣叫她熬着守岁的话，眼皮子却越来越沉，正当宝娘头一歪，便要依偎在吕嬷嬷怀里睡着时，面上却陡然被很冰得东西给捂住了。

“呀！”宝娘猛地叫了一声，瞬时清醒过来，引得边上得诸人瞧着她不停地笑。宝娘抬首瞧了一圈，她喊道：“徐嘉勉！”

徐嘉勉却也不怕，仍旧笑嘻嘻得，他伸出手来，掌心里有一点白色。

宝娘仔细瞧了眼，瞧着那白色在徐嘉勉掌心里渐渐化作水。

“落雪了！”宝娘跑到门外去看，地上已铺了一层白与鞭炮得红衣混在一起，空中的鹅毛在那不停绽开得烟火映照下飘荡，小姑娘说不来旁的话，只一个劲得笑，“真好看。”

她正瞧的入迷，颈后顿时一凉，引得她浑身打了个颤，扭头去看，竟是徐嘉暾握着雪团在坏笑，宝娘气得跺脚，她嗔道：“阿兄！”

屋中坐的长辈无人来插手这边的事儿，只瞧着几个孩子打闹起来。而众人耳边除去未停歇过得笑声，更有彻夜在响的炮竹之声。

……

“阿娘，”宝娘趴在榻上看着戚善珠，“明儿就是上元了。”

戚善珠点了点首，有些奇怪得应了一声“嗯”。

“上元，”宝娘眼中满是期盼，“有花灯还有舞狮。”

她说罢，便见戚善珠蹙起了眉头，宝娘话声有些急切，她道：“我去年就没有上街过了，去年大大小小的节，都出去顽过了，”话到后头，宝娘直接扁了嘴，整个人都委委屈屈的，“阿娘。”

戚善珠一脸的不赞同，道：“上元人太多了。”

宝娘立马接话道：“我这回定会好好跟在吕嬷嬷边上的。”

戚善珠仍很犹豫，她道：“这事儿没得谈，”她顿了顿，陡然想起些甚么，“你去问你阿婆，她铁定和我一样——不许你去。”

宝娘忙道：“那要是我阿婆让呢？”

戚善珠摇了摇首，道：“她不会许肯的。”

“万一！”宝娘加重了声。

戚善珠想了片刻，道：“若你阿婆让，那我便也让你去。”

宝娘一个咕噜从榻上起来，穿上鞋便要往外跑，戚善珠见了直蹙眉，她对着宝娘喊道：“动作慢些！地那么滑，你也不怕把自己摔了。”

却说宝娘到了卫懿礼这处，与她将事说了回。

“你阿娘呢？她怎么说的。”卫懿礼问道。

宝娘犹豫着道：“阿娘不许我去。”

卫懿礼点了点首，道：“我也是一样的意思，上元家中也会挂灯，难道会没外面的好看？”

宝娘还欲再说些甚么，便听卫懿礼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也过了六岁生辰，平日还是少往外头跑，女孩子家的文静些。”宝娘一听，便将话尽数吞了回去，怏怏得告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