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作套潘氏巧设计（1 / 2）

卫丽娘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卫懿礼, 一时连落泪也给忘了, 出口的声音尖细到扭曲, ：“凭甚么？”

她这话后，又立刻低柔了声, 啜泣着道：“明不是我的错, 就算于我有所不满, 也没这等道理。”

卫丽娘一面拿帕半掩着面, 一面泪眼婆娑的向卫懿礼瞧去，她道：“姑母, 我素来敬重您, 您何故要这般欺辱我。”

卫懿礼听后反连笑三声, 皆是从鼻腔里溢出的“呵”声。她笑罢后，轻缓的吐出一息, 道：“明不是你的错？那你且与我说说, 为何要挑着这深更半夜的去大郎房里呢？嗯？”

卫丽娘一时噎住, 讲不出话来。

卫懿礼懒怠理她，只向妙人吩咐道：“捎信去与潘娘子说声，叫她来时和李氏一并到。”

而后她再与宁芝道：“此处你且理着先。”话落后便离了。

宁芝起身恭敬将人送走，再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卫丽娘。她长叹出一声，坐至卫丽娘边上, 柔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丽娘。”

卫丽娘并不敢去瞧她, 听这话后侧了侧身子, 继续垂头低泣着。

宁芝见状再道：“你也是官家女儿, 咱们往高了不敢说, 却也不愁为你找个好人家。就算你有心仪之人，含蓄些，隐晦些，也可与你爷娘说道。此事嫂子不说怨怪你，也不气。可是丽娘，你一个姑娘家，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廉耻二字便这样丢了吗？”

卫丽娘一番话听下来是面红耳赤，她很难为情得扭过头去，又很快的转回过头来，哭喊着道：“为何你们都说我，这事儿就是我的错了吗？为何不问问这其中有没有甚么别的缘由？你也说我是个姑娘家，凭甚么，”她抽噎了下，“凭甚么都说是我不矜持？大表兄想的事情，我一个柔弱女子，如何拦得住呢？”

宁芝问道：“是你自个儿要跟在大郎后头出去的。况且你身边也是有丫鬟婆子在的，当真有事她们会不护着你？”

卫丽娘静了静，面上淌着的泪一瞬里多起，她扭头往窗外看去，小声抽着气道：“我原就是寄人篱下的，丫鬟也好，婆子也罢，都是从别人手下调来的，原就各有着主子，如何肯一心待我呢？他若有念头，自会有千般法子，我又如何避得过？”

她双臂皆搁在椅子扶手上头，此时正说着，陡然将面埋进里头去，道：“总归我是个不清白的了，为人也好，身子也好，干脆一把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省的再见人将脏水往我身上泼来。”她活落后，又小声的哭起。

宁芝点了点头，道：“你今日这样说，却也是空口无凭的，也没有你嘴一开一合，就将脏水全数往大郎身上泼的道理。不过你倒是点醒了我，山雁，去把昨儿伺候丽娘子的都带来。”

她沉下声，冷硬得道：“挨个问过去，倘若是她们的罪责，那就打了板子，发卖出去。这等护不住主子的东西，国公府里留不得！”

卫丽娘听得身子颤了颤，却仍是伏身哭泣。

……

论年岁，卫懿礼在娘家排行第四，上头还有三个兄长。其中排行第三的那位，与她并非一母同胞，而是个庶子。其人说不得有多能耐，不过中庸而已，好在为人老实本分，如今在朝为官嫡兄弟也愿照拂一二。他后头娶的潘氏，也不过普通的官家女子，相貌中上算不得出挑，可她那一张嘴却是巧极，又会做人，上至婆母下至丫鬟婆子，无不说她一句好。卫懿礼在闺中时，也愿与她打交道。

却说前头几次，卫懿礼提及想给自己二儿纳妾时，潘氏买了两个精心□□的瘦马过去，却叫人给送了回来，潘氏为此暗自猜度了数日。

这回因缘巧合碰上李氏有意，潘氏想着总算是成了这件事也有高兴几日。

这日她照例去拜过婆母，才回了自己院中，她正想去寻管家的秦氏那儿坐坐，却听下人说小姑子捎信回来。

潘氏原料是成了好事，还与着丫鬟说笑了几句，哪知将信看罢后，却一下变了脸色。她本要伸手招人，却听丫鬟来禀，道是李嫂子来了。

潘氏听后道：“来的倒是时候，也不必我多一步了，叫进来。”

李氏进内，先与人问了温寒，潘氏不咸不淡的应着，又听李氏絮絮地说了好些家长里短后，方才听人道：“丽娘倒是从小乖巧，不像家里那个小的。她二月正及笄，此后也不好多出来走动，我想着也是该将她接回去了。”

潘氏道：“这可不巧了，方才来信呢，丽娘估摸着，怕就其他家的人了。”

李氏一听，先是有些怔愣，随后即涌起喜意，满脸都是笑的，略嫌蜡黄的面上顿时起了数道褶子，她道：“那真得谢过夫人了。”

潘氏摆一摆手，道：“不急着说这话，”她站起身来，“你要空闲陪我走趟亲戚罢，往徐家去一趟，你也许久不曾见丽娘了，母女两个分了那么久，怪惦念的吧？”

李氏忙站起跟上，口中则道：“可不念着这丫头。”

潘氏即叫人去备了车马，携李氏去了楚国公府。

“我那儿有个粗使的婆子，回了趟乡下，回来后倒与我讲了件事儿。大抵就是个未许人的小娘子喜欢上了个秀才，竟私下去会那秀才，夜里还宿在那儿了。”潘氏将车厢里头的一个丫鬟也撵去了外头坐着，而后与李氏说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