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子算盘恐措打（1 / 2）

”周妈妈等人忙完各自的事务便都下去歇着了, 因今夜的事由宁芝一手安排, 所以几人并未有太多的忧心, 只等着次日的一场大戏。

唯独侍夜的山雁听见了宁芝多次翻身的动静，听见了她比往常要重的呼吸, 听见了一声仿若是错觉却又无比清晰的长叹。

几乎是天亮的同时, 宁芝也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她这一夜梦了好些东西, 反反复复的极为真实又极为怪诞。

“山雁……”宁芝初初开口时声音便显沙哑, 此刻嗓子更涩，一时失声, 几次吞咽口津也不曾缓过来。

山雁侍夜时从不会睡实, 这会儿的动静虽小, 她却也立时惊醒了过来。

她忙去斟了一杯水，见宁芝喝下好些了, 这方出门去叫丫鬟们进来伺候, 另又吩咐小厨房再备一碗冰糖雪梨。

今日的早膳是一碗鳝面, 宁芝也不曾入口吃，只拿筷随意搅了回，便给搁下叫撤。

山雁在一旁见了，即说：“哪有一早上的便吃这样荤腥的。”

她道完即去盛了一碗碧梗粥摆在宁芝面前，道：“您且就着小菜, 多少用些, ”她稍顿了顿, 声放得更柔缓些, “一会儿还有好些事儿要做呢。”

宁芝听了即拿去勺略吃了几口, 菜则不曾有动。

山雁见她实在没有胃口，遂也不再强求，只让人将冰糖雪梨呈了一小盅上来，劝着宁芝再用了几口，方才罢手。

桌上东西正要撤下时，外头进了个丫鬟要禀话。

宁芝正在拭嘴的手稍顿了顿，而后才点了点首，示意人讲。山雁亦将目光投在那小丫鬟身上，心紧了紧。

丫鬟却道：“扬水姑娘回来了，正在外头求见您呢。”

宁芝先轻呼出一口气，再道：“叫进来罢。”

入内的是个盘着妇人发髻，却身着丫鬟衣裳的女子。

扬水入内便瞧见摆在桌上的膳食，遂先与人问了安，再道：“奴婢扰着您了。”

宁芝摆手说无妨，再问道：“不是说要去上五六日吗？这才不过三日怎就回了？”

扬水回道：“原想着家中老父只这几日了，便想多陪些时候，哪知来了个游方道士，竟给瞧好了，这便无需再多待。”

宁芝点一点首，一面探手扶椅一面道：“走罢，我这会儿要去郎君那，你一块来罢。”

扬水应了好，即与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宁芝去了徐顺松那处。

……

徐昌石道是亲自来叫徐顺松起身，其实不过是在堂屋外间等着，由奴仆进去将人叫醒了。也是巧极，徐昌石的时间与宁芝的正合着，两行人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宁芝一出门便听说徐昌石父子二人也来此处正在堂屋里头坐着，即先去与二人请了安，再携着扬水一同往里间去。

扬水进去便见床前帷帐半掀半落的，隐见榻上有着两人。众人面上并未显出甚么惊异神情来，只当是徐顺松收用了哪个丫鬟，也有羡慕者于心中暗道了一声好运。

扬水上前几步将帘子掀开，却见里头云鬓凌乱的那位颇有些眼熟，她再定睛一瞧，竟是卫丽娘。

扬水心惊之下，手上即松了，原便未挂好的帘子又重落下来，将二人掩住。她不自主得扭头看了一眼宁芝，后者面无表情只嘴紧抿作一线。

“山雁带她们下去，”宁芝扭头先与山雁这般吩咐了一句，而后与扬水道，“你伺候着郎君，”她稍顿了顿，语调极缓，“我去寻老夫人。”

……

昨日闹得厉害，卫懿礼因此越发觉乏，特地交代免了这日的晨省。哪知还未睡足，卫嬷嬷便来将她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