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娘子惩戒众刁奴(1 / 2)
徐嘉暾只觉头脑里头钻进一个炮仗, 猛地炸开来, 叫自己神思恍惚,满面充血。
余年见人怔愣住, 遂也探眼去瞧,当即皱了眉头, 他向外去招来一人问道:“郎君的书童呢?”
那下人答道:“他昨日腹痛告了假。”
余年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道:“谁准的假?为何无人来告知与我?”
他说罢便要将此处的大丫鬟叫来, 谁料又得一个大丫鬟亦因腹痛而来的话。
余年眉头舒展开来,面色却越发难看, 他环顾一圈,果无一个面孔是熟悉的。
“那昨日在这处伺候的都是哪几个?”
余年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他猛地扭头去看, 竟是宁芝带着周妈妈与教养嬷嬷过来了。
宁芝见这话问后, 不曾有人答,便又道:“昨儿一天的钱原该是记在代班的人之上,既然这会儿你们都不好意思出来,那便还记回告假的身上好了。”
她说这话时,扭头看向周妈妈, 后者也点一点头, 示意知晓。
宁芝一语方落, 便有个丫鬟站出来道:“方才奴婢走神,不曾听见您问, 还请饶恕。”
她又行过一礼, 而后道:“奴婢代的是朱玲姐姐的班。”
宁芝问道:“今日也是你代她的班?”丫鬟点一点头。
宁芝应了一声好, 叫她上前领过对牌。
有了一个,往下陆陆续续又出来好些人,她们一一从周妈妈手中领过对牌去,临到对牌发完,一眼瞧去,竟无几个是原先的。
宁芝看完顿时笑了,她道:“这可是真是巧极了,不多也不少,告假的正正好全是书房这边要紧的人。”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又听宁芝唤了一声:“周妈妈。”
周妈妈应声,上前几步与众人道:“方才从我手中领过对牌的人,全去拿个盆打水到院墙那儿。”她说着指了指,正是徐嘉暾昨日爬树的地方。
下人们不知她此话何意,但稍稍偏一偏眼,便瞧见宁芝似笑非笑的站在边上看着,遂皆顺从得去拿盆打水。
周妈妈见人都走了,又与余年道:“你也去打一桶来,记得拿个瓢。”余年应声去办。
宁芝一早听见身后有些动静,她此刻扭头去看,果见书房窗口处,有个低矮的人影,她收了面上的一点笑意,问道:“亮郎,你不念书吗?”
这话一出,那人影顿时从窗边匿去,须臾,书房里头传出了幼童的诵读之声。
片刻后,下人们捧着水盆聚在院墙边上。
宁芝的大丫鬟山雁则手拿好几个空盆跟了过来。
周妈妈上前从余年的木桶里舀起一瓢子的水,往未满的盆里倒去,直到水将溢方才歇手。若丫鬟手中所拿盆子略小,她便略过,若是小厮拿的是一个小盆,她便叫山雁替他们换去,依样给倒满。
“你们照着排序,从左往右,都爬到树上去,水盆需得高举过头顶,不必与我说拿着水盆不好爬,”宁芝顿了顿,看向余年,“他们谁要爬,你就替谁先端着。”
宁芝又道:“小厮,需得足半个时辰,丫鬟则在这上头少去一刻,若是做到一半停了、或是水洒了,又或是怎样,总之未能完成的,不论剩下都少时候,就扣掉一年的月钱。”
她见有人面上有忿忿之色,遂再添一句:“又或者,你们是想我把缘由给挑明了说,然后去挨板子?”
这话后,众人当即噤声,不再有二话。
待人尽数上了树后,宁芝将教养嬷嬷及山雁留下监管,领着周妈妈去了那头屋里,此间并不曾与余年讲话。
宁芝方才坐下,余年便紧跟着进来,伏地告罪。
宁芝垂眸看向余年,她道:“沈掌柜这回外出办事,带上你一块儿去历练历练,这是得了我与大郎君允许的,也是件好事。”
她将盖碗搁去一边,道:“我原想着,你有了这次锻炼,处理事务当会更加上手,因而这回事儿忙,我便也放手叫你去管着,总归你日里做惯了,纵不能尽善尽美,也出不了大的差错。”
宁芝静了静,随后摇了摇头,道:“临行前没有交代好事情是一桩;回来后,未及时处理遗留的事务又是一桩;对牌不曾去发也是一桩。你当日与我所担保的‘尽职尽责’四字,此时想来,竟是个十足的笑话。”
她将声一沉,嗟叹道:“余年,你说说这是为甚么?”
余年并未讲话,只再磕了几个头。
宁芝看着他动作,等人叩了三个,便抬手止住,她道:“好了,我说这些,并非要你向我叩首,也非想听你与我说些甚么知错的话,”她顿一顿,凝目向余年,“最后一次,这几日到底出了甚么事情,我要你去查清了,理顺咯,再来报给我。你做不做得到?”
余年沉声应道:“做得到。”
宁芝点一点头,应了一声“好”,她将手一摆,道:“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