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戏弄徐亮郎（1 / 2）

“亮郎, 你今儿怎么来的那么迟？”

“大字没带, 就叫你小厮去取来。”

“为何没写文章？把手伸出来！”

“亮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夫为何会有你这样的学生？”

“天啊，亮郎君你的大字被纸鸢带走了！”

……

“大字, 大字，我的大字！”徐嘉暾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头满脸的冷汗。

谁在脚踏上的小厮余年被徐嘉暾这一声大叫从半睡半醒间惊起, 慌忙凑到人前，急问道：“怎的了郎君？可是魇着了？”

余年一面道着, 一面伸手去探人的后颈，果真是一片湿漉，又忙出门叫人打盆温汤进来。

徐嘉暾两眼无神的望向身前, 痴痴愣愣得向余年问：“我做作的东西呢？是不是该交给母亲看了？这会儿几更天？”

余年壁拿了帕子先将徐嘉暾的背擦干了些, 壁道：“这会儿才过二更，无事的，无事的。您方才不过是做了场梦，醒了就无碍了。”

徐嘉暾这方迷迷糊糊得“嗯”了一声，手扯过滑落的被子, 便要倚着床柱再睡过去。

余年忙将他拦住, 道：“郎君清清神, 您方出了一身子的汗，这会儿可不能睡, 得先擦干。”

徐嘉暾也不知有无听见, 半睁着一只眼, 头一点一点的，随时要再睡过去。

好容易等到热汤打来，将徐嘉暾出汗的地方皆擦过一遍，又将被褥换做干的，余年这方肯放人去睡。

本想着有过一遭原是要安稳了，谁料余年眼都还不曾阖完，便又听得徐嘉暾一声叫，险些将余年的魂惊丢了去。

“余年，你快些，去书房里头将我的白日里作的东西，全都拿来，再拿套文房四用来。”徐嘉暾强撑着坐起，一边拿手揉脸好叫自个儿清醒，一边向余年吩咐。

余年问道：“这是要作甚？”

徐嘉暾不答他，只催促了一句。

余年无奈，只得应下，叫了几个办事妥帖些的下人过来伺候着徐嘉暾，而后便匆匆跑去书房去寻徐嘉暾的文章与大字。

夜里挑灯寻物，极是费神，偏生桌案上头不曾瞧见徐嘉暾的大字与文章，又需得往旁出再去找，这一折腾便用去了两刻。

而夜半无人，虽沿路每几步便能瞧见一盏灯笼，却因夜里风大，熄了好些，余年自的打灯也照不出几寸地来，因此他虽有意行的快些，但比之白日里的动作还是慢了不少。

于是待徐嘉暾等到人回时，他又一次拿被环住自个儿，半坐着，沉沉睡了过去。

余年见此，自不会去叫醒徐嘉暾，他叫屋中伺候的尽数退出，再小心翼翼的将徐嘉暾放平，见人不曾醒来，这方舒出气来，重躺回了脚踏上去。

……

周妈妈从外打帘进来，向宁芝道：“亮郎君来了。”

宁芝点一点头，道：“让进来罢。”

徐嘉暾却是仍在外头埋怨着余年，他道：“我叫你替我去取东西，自是有事要做的，你为何不叫醒我？”他说罢又忧心起来，“如何好呀，我从起来补到现在，也不过一张大字。昨日写得东西也不知去了哪儿，唉！”

他正嘀咕着，便见周妈妈出来道：“大夫人起了，请亮郎君进来罢。”

徐嘉暾忙应了两声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卷作筒塞在衣袖中的大字，很缓慢的进了屋里头。

宁芝瞧了他一眼，立时皱起眉头，问道：“你这脸色是怎的回事儿？”她又扭头看向余年，“昨夜不曾睡好？”

余年回道：“郎君昨夜睡魇了一回。”

宁芝眉头更皱，却不再说甚么，只叫人摆上碗筷，与徐嘉暾道：“先用饭罢。”

二人将饭吃过，宁芝才扭头与周妈妈吩咐了两句，而后周妈妈便捧出了两个木匣子。

宁芝示意余年取过上头那个，道：“这里头装的是安神香，小孩子还是少用些，若是郎君睡魇了也不必点，若实在睡不过去，你再给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