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先生亮郎生欢喜（1 / 2）

戚善珠这话声音并不大, 仅在左右的徐顺柏、徐嘉暾及在布让的花树与月桂二人听见。

后两者见惯面色自如常未变, 仅多了些笑意。倒是徐顺柏听她这样讲, 反小声嘀咕一句：“谁人讲的？我牙便是白的。”

至于徐嘉暾，则不由自主得顺着戚善珠目光向徐顺柏看去，暗自将他与自己父亲相对比了一番, 确觉着自己二叔确是黑了点。

过了这一插曲, 几人即开始用饭，便不曾再说话，待至饭毕徐嘉暾原想留留, 与宝娘顽上一会儿, 但见她仍在睡，只得作罢, 与戚善珠再闲话几句便回了。而徐顺柏荒废一早，用完饭后，陪着两人稍歇了会儿, 等送走徐嘉暾，便去习武场, 此处皆不再赘述。

至晚些时候, 宝娘醒过来, 戚善珠便带着她在塌上玩闹。小丫头还未学会走, 爬倒利索，戚善珠早时最喜的, 便是拿着甚么小玩意儿引宝娘去拿, 她每见着这胖乎乎的一团扭来扭去, 便觉得有趣，还常笑道：“瞧瞧那个长了手足的圆滚肉球。”

今日戚善珠原也想照着旧法子去逗宝娘，却也不知小丫头这会儿是学精了还是懒怠了，只躺在床上啃着自个儿圆短软嫩得指头，而后凑上去闻一闻津液得味道，再发出一串咯咯得笑来。

戚善珠在一边瞧得直皱眉头，与田嬷嬷小声道：“这丫头别是在她祖母那儿给养傻咯。”

田嬷嬷闻言当即道：“哪儿当娘得这样讲自己闺女，”又说，“你这话要传过去，又是一阵子不安生了。”

戚善珠一听后话，立时不再提这茬，只坐的靠宝娘更近些，另拿了炉子将手暖过，再伸进宝娘衣裳里，一下一下轻轻得抚着她后背。

如此静谧了约莫半晌，花树手提一个小篮进来，她将篮子放好，往里头拿出一件大红的笑衣裳来，尺寸正与宝娘的相合。

“您瞧这儿，”花树将衣袖翻出来，上头还无针线痕迹，仅描了花样上去，“奴婢意思是想用金线来绣。”

田嬷嬷闻言探过头来看了一眼，皱眉道：“可不成，绣这样繁复的花纹，样子是好看了，小孩子皮肤嫩，却是受不了。”

花树闻言立时笑了，道：“奴婢正想着这点，才迟迟没往上头下针呢。不过方才却想着了个法子，奴婢说下，夫人给听听可不可用。”

戚善珠道好，花树即道：“袖子里头不必给人看，奴婢是想缝一层软绵布，至于外头，奴婢想，既要透得出样子又得柔软，罩一层绢布应会很好。”

田嬷嬷听罢，稍想了想，即点头道：“是个不错的法子。”

戚善珠听后也是首肯，道：“正巧，我记得库房正有一匹好的，叫嬷嬷给取出来。”

花树见二人皆说好，一时很高兴，正要再说些甚么，便听月桂道：“说来，宝娘子那日来时，除了亮郎君，其余丫鬟无一拿了东西。可要去老夫人那儿将衣裳用具拿来？”

戚善珠闻言，立刻摆手道：“不必去取了，宝娘一天一个样，拿回来，许过上几日又小了。针线房前儿才送来几件合时令的，花树这儿也在做，哪里穿的及，跑一趟也怪麻烦的。”

月桂听罢应好，花树见这一讲后，戚善珠兴致便不再高，遂也不再说话，告退出去。

……

宁芝原是在与人对账，元宵那日的花销早该给算掉，偏因近来事儿多，愣叫给耽搁了。她远远得听见外头丫鬟传来笑闹声，遂探了一眼，却见是徐嘉暾回来。

“亮郎君回来了，”廊下坐着的几个年轻丫鬟，一见他并都围了上去，纷纷道：“学了些甚么拳？”又说：“马好不好骑？”

徐嘉暾笑着叫了几声姐姐，正要回她们，却听得宁芝唤道：“亮郎，过来。”

徐嘉暾忙应一声“诶”，小跑了过去。

宁芝伸手摸了摸他的衣袖，立时蹙眉，道：“怎的这样薄？今儿可不热。”

徐嘉暾也跟着摸了下，道：“不碍事的，要穿多了，才笨重呢。”

宁芝不应这话，转而又伸手探他脖颈后头，因入手是干燥的，眉心才舒展了些，“今早没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