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郎诚心询兄长（1 / 2）
徐顺松见此赶忙上前扶住徐顺柏, 并以身挡掉几个意图敬酒的, 他看向今日过生的那人道：“宋班, 你这可不厚道啊。”
宋班“哎”一声，他举起身前的酒杯朝徐顺松敬去, 道：“可话没这么说的啊，今个儿大家伙一块出来玩，顽得痛快才是。平时就算了，今天我过寿辰, 还不许我找我兄弟好好耍耍？”
他这话出，边上一众也皆跟着起哄，更有者叫着徐顺松也吃上几杯。
徐顺松则笑骂道：“你要真想顽，改明叫二郎带你松快一下, 你就知道哪里好耍了。”
宋班是与徐顺柏一同入得军，早些年凡是二人对打，无一例外皆为宋班落了下风，只是他如今调去了旁处，二人便极少有机会切磋。
众人此刻听徐顺松如此将，便是忆起了宋班那些年在徐顺松手下讨生活的日子，当即一阵哄笑。
宋班也不气恼，反真沉思起来, 只那手仍不安分的揉捏着边上伎女的肩, 片刻后他道：“成啊, 不过帮我松快可还要好些时候, 反正今晚徐二回去肯定要被嫂子给松快松快。”
他说罢还对着徐顺柏问了一句：“是吧, 徐二哥？”
徐顺柏头脑却还清醒，只方才入喉的酒烧得紧，此刻仍有一股极强的灼感，他便不说话，直接抓起一把腰果向宋班砸了过去。
众人往下又是笑闹几回，有些兴头上来的，又说去隔壁院街行走一趟，徐家兄弟素不爱往这等地方去，便一同告了辞。
徐顺柏上了马车便倚着车壁不再说话，只将窗帘子掀起，由着寒风直往面上打来。
徐顺松将眉一皱，道：“这样凉，你要一路吹回家去，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徐顺柏摆一摆手，缓了缓方道：“善珠闻不得酒味。”
徐顺松知他素来如此，便也不再劝阻，只道：“回去且先吃口茶去味。”他顿了顿，又道：“何必顺着宋班，他心里怕是存了些怨气，逮着时候要向你撒。”
徐顺柏道：“不顺倒也无妨，只是总归日后还是要与他共事，叫他借着今日泻了也好，总比哪日我上了战场，他却在我背后使绊子的强。”
他说罢又笑了起来，道：“说来，也怨不得他有气，那些日子，他叫我打得也实在惨，没哪天脸上不添彩的。”
徐顺松听后也不讲话，待马车离徐府还有一条街时，他却陡然出声，道：“未必是全为着消磨隔阂罢。我看你是不大想动用家里的关系来走动升迁。”
徐顺柏也不否认，只道：“请阿兄且替我保守一二，若叫阿娘晓得，她怕是又要一阵恼火。”
他说罢，车厢里头又重归于沉默，只车轱辘轮转的声音越发显得响。
至马车将停时，徐顺松隐约听见一句：“若有一日我要名正言顺得搬出府去，虽偿还不清，却也不想再欠家里甚么。”
……
戚善珠是被宝娘的哭闹给吵醒的。
宝娘原是住在厢房，由奶娘带着，但自她重回二房后，戚善珠便要人在自己屋里置了一个摇篮，好叫宝娘与自己同住。
徐顺柏本是要去厢房睡一夜，但见戚善珠那儿仍还点有一盏灯，遂进去想替她熄掉。
他进内后，正瞧见小丫头吹着泡泡，睡得香甜，一时没忍能住即凑上去亲了一口宝娘脸蛋，哪想得嘴边一圈胡须茬子极为扎人，他身上又隐约有一股酒味，淡淡的却还是熏人。
宝娘这便叫他给折腾醒了，因未能睡舒坦，小丫头眼也不睁，便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一声胜过一声，听着凄惨极了。
戚善珠猛地坐了起来，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上便赶去宝娘那处，她一面抬眼瞪向徐顺柏，道:“你又招她！”一面将宝娘抱入怀中哄着，稍过片刻，奶娘及守夜的丫鬟也各自进内。
等到小人儿睡下时，戚善珠也已睁不开眼，不停地打哈欠，不停地往外涌出泪。
她拿手掩住口鼻，极嫌弃地向徐顺柏瞥去一眼，道：“赶紧把你自个儿洗干净来睡，我明个儿再与你做计较。”
徐顺柏忙应了好，待见戚善珠重新歇下，这才悄声退出，去了厢房。
次日二十正是休沐，徐嘉暾往老夫人处省过，便转来了二房，徐顺柏却因着宿醉仍在睡，戚善珠也不欲将他强叫起来。
“啊，”徐嘉暾圆睁着的眼，慢慢耷拉了下去，他道：“那我迟些时候再来罢。”话落，他向戚善珠再道一声安，便要离去。
后者却是将他叫住，道：“急甚么，早膳用了吗？”也不等人答，戚善珠便要丫鬟再上一碗来鸡丝粥来，“陪婶子再用些罢。”
徐嘉暾乖巧的应了声“好”，而后坐去戚善珠边上，与她一同吃了起来。
戚善珠也不急着再往嘴里送粥，她将勺筷暂且搁下，笑问徐嘉暾：“味道好不好？”
徐嘉暾咽下口中含着的，再点头道：“极好。”
戚善珠这便又笑了，她眼尾微微向上翘起，挑了挑眉，道：“自然好极了。这是新长上来的一批鸡，挑了里头肉最肥的那只，炖上了一夜，再把油全撇了，只留最嫩的肉和汤水，后者拿来将小米炖的稠糊，前者则撕作细条拌进粥里。”
她说罢又拿手指了指身前的拿碟小菜，道：“这碟子用材倒是简单，不过是腌制起来的咸肉，拿油给煎熟了，却是拿的香油来煎。煎得差不多了，便给出锅剁成碎末，再将白芝麻炒得喷香干燥，再撵粉与这肉末拌起来。”
戚善珠向徐嘉暾凑近几分，一双杏目微圆，她将声压低进喉里讲话：“是不是听婶子说得举着这东西更香了？”
徐嘉暾很认真得点了下头，道：“可不是，我光听着，便觉得饿了。”
戚善珠闻言立时弯眉笑起，更露出一对浅酒窝来，有些小得意地道：“是把？这是你婶子想得法。”
田嬷嬷在边上瞧着她与徐嘉暾的互动不由一阵发笑，与徐嘉暾道：“亮郎君可别理会你婶子，旁人都说往钱眼里钻，她是往碗里跑，赶明将你也给带馋嘴咯。”
戚善珠不理田嬷嬷，只与徐嘉暾道：“可莫听田嬷嬷胡讲，咱们用快些，也不必等你叔叔了，一会儿婶子教你骑马。”
徐嘉暾闻言高高得应了一声好，果真不理田嬷嬷，乖乖吃起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