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如刀(1 / 2)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此时传来太监尖细的喊声,众人皆安静下来,站起身屏息看向红毯尽头,那里两道衣着华贵的身影并肩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太监。耀皇和皇后今日皆着红金相间的衣装,只是耀皇衣上用金线纹着栩栩如生的龙,皇后红色宫装上纹着展翅金凤,帝后二人俱是容貌出色,此时一看,众人只觉得般配无比。
元寰站在台上,等着帝后的到来。
耀皇和皇后踏上小台,依次落座,众人这才行礼,恭声喊:“陛下万岁,皇后千岁。”
耀皇笑着摆手:“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众卿家不必如此多礼。”众人便都重新坐了回去。
秦灏征用余光打量着皇帝,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正在跟皇帝说话的元寰,从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这两人的相似之处,果然是亲兄弟啊。
之后便陆陆续续开始上菜,身姿婀娜的宫女为席上众人倒酒,又有舞姬乐官上场,舞姬在红毯上翩翩起舞,乐官们在一旁奏乐。众人便边吃饭边看着舞姬表演,偶尔还有几个品级高的官员朝耀皇敬酒,秦寥自然也在其中。
场面倒是十分其乐融融。
秦灏征浅浅饮了一口宫女斟好的美酒,入口香醇,不苦不涩,回味无穷,果然是好酒。他拿手肘撞了撞萧灏玉,“这酒你喝了吗?还挺好喝的。”萧灏玉小口地吃着菜,动作优雅,“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这是天家酒,能不好喝吗?”
“玉玉你见多识广,可知这酒叫什么?”秦灏征问。萧灏玉放下玉箸,端起酒盏浅啜一口,细细品尝后,她把酒盏重新放了回去,“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知道。”秦灏征哭笑不得。萧灏玉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天家人,怎么会知道。我只是想尝尝它到底多好喝。”秦灏征十分配合地追问:“那你觉得如何?”萧灏玉想了想,“我所尝过的美酒中,鹤溪的春枝笑是最好喝的,这个……比春枝笑好喝那么点吧。”萧灏玉对美酒十分挑剔。秦灏征笑了笑,“那你可多喝点。”
此时秦寥敬完酒回来了,他面色带着薄红,看起来像是有些醉了。秦灏征连忙接过他的酒盏放在桌上,又给秦寥送去一碗果羹,秦寥笑着接过,舀起一勺,“今年的酒后劲可真大,是我小看它了。”
萧灏玉笑道:“爹你本来就酒量不好,就不要怪罪在酒身上啦。”秦寥佯怒道:“就会拆我的台。”萧灏玉吐了吐舌头,一副“我错了,下次还敢”的样子。秦寥无奈一笑,他把果羹放下,转而促狭地看向一处,“若是说酒量,镇北王怕是比我还差。”
“真的假的?”秦灏征有些不可置信,“我以为王爷是千杯不醉的那种。”秦寥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王爷沾酒就醉,故而每次宫宴陛下都是让人单独给他倒清水。”
秦灏征往元寰那看去,就见元寰和元宙相谈甚欢,镇北王眉目英挺,气势十足,没想到居然是个不能喝酒的主儿。
秦灏征笑了笑,低头开始吃菜。
此时场面还是有些拘谨,毕竟天子还在,不能太过放肆。但是参加过历年宫宴的人都知道,耀皇一般不会在此处待太久,待耀皇走后,就可以开始他们自己的事了。
秦灏征不知道这事,所以当他看到皇帝皇后离去后还有些惊讶,“怎么走了?”秦寥勾唇一笑,“陛下不会在这待太久。等着吧,重头戏来了。”
重头戏?秦灏征疑惑。
很快秦灏征就明白什么是重头戏了,皇帝皇后一走,那些官员就开始躁动起来了,一个一个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与其他官员聊了起来。文官不过是三两站在一起,武官却是直接围到元寰身边,嘻嘻哈哈的说着些什么。又有夫人们凑在一起,形成好几个小团体,目光一圈圈扫过场上公子,或是满意或是挑剔。公子贵女们自然也找到了各自的好友,慕言礼周围就站了好几个贵女,常进远则是跑到了秦灏征这边,说简直要闷死,眼神却不住地往萧灏玉身上飞。
秦寥也起身,离开了坐处。
萧灏玉身边倒是没有一个人,昆都贵女皆把她视为异类,不过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吃着点心。
“二少。”
突然有人叫秦灏征,秦灏征抬头看去,就看见面前站了三个年轻公子哥,为首的是一个蓝衣的俊秀少年。秦灏征看向常进远,常进远则站起身,朝蓝衣少年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杨公子吗?今儿怎么有空来看灏征了?”
“早闻二少被王爷打得不轻,一直没有去看望二少,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蓝衣少年微笑,眼里却有讥嘲的神色,他旁边的两位少年更是直接嘲笑起来。常进远气道:“你们……”
这是来挑事儿的。秦灏征一副了然的神色,他也站起身,道:“多谢杨公子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面前这位蓝衣少年是太师杨权的嫡子,名叫杨柏,由于太师跟他爹秦寥关系不怎么好,杨柏自然对秦灏征有敌意。而且杨柏此人在昆都权贵子女圈中极有声望,又自诩清高,一向都看不起秦灏征的放浪纨绔,二人每每见面都少不得针锋相对,只可惜以前的秦灏征从没赢过,总被杨柏三言两语气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