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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星月压在树木脊背之上,周围浮动的萤火如迷绚的烟火晃入我的瞳孔。此刻柯罗尔的喘息就黏连在耳廓,像被打翻的浓稠果酱。
我不知道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容许它顺着柯罗尔的动作跌向无可挽回的结局。
我没有推开他,而是以嘴唇轻缓地描摹他的唇线。我本想做那枝头的一缕晚风,眷恋过新叶的温存后轻巧地抽身而去,但柯罗尔察觉到我的回应后,毫不犹豫地咬住了我的唇瓣,灵活的舌头撬开齿缝探入其中,剥夺我喘气的权利。
他掀开我的衬衣,一手在我后腰上流连,另一只手与我的手指紧密地纠缠在一起。我一有挣脱的意向,他就加紧力度,似乎害怕我离开。
双唇分别之后,他开始亲吻我的额头、睫毛、脸颊、发尾,柔和地仿佛是亲吻浸没在阳光里的一捧百合。
我的衣服从肩臂上滑落,允许他的手指像缝衣的紫线般在我身上穿行着,掠过喉结、锁骨、前胸,一路下滑,最终停留在腹部。
他抚慰着我的敏感处,手法张弛有度。我忍不住仰头,令人面红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颤动的喉间溢出,他又含住我的唇,将这些呻吟吞入。
微风拂过我发烫的双颊,我宣泄在他的手中,无力地倚靠于墙上,余韵里神情恍惚,望着他的蓝眼睛想要呼唤他的名字。
这时,杂沓的马蹄声打破周围的寂静,燃烧的火光如一粒流星般划过小巷尽头的黑暗,浮动的微尘都被明亮照得清晰分明。这动静不一会儿就远去了——大概是某位晚归的贵族。
可我瞬间清醒了过来,睁大眼睛望向面前的人,却没来得及将翻滚在舌尖的名字咽下去。
涅瑟。
柯罗尔松开了我,他摇头缓慢地后退了两步,试图挤出着笑容想要努力调整到平日玩世不恭的无谓神情,但以失败告终。最后他扭曲着表情,什么也没说,一个人沿着铺洒在街道上的月光离开了。
安托万见到失魂落魄的我,体贴地取来酒水,放置在桌面,“少爷,喝一杯吧,有助睡眠。”
我站在床边等待他服侍我更换睡衣,“安托万。”
“怎么了?”他单膝跪着边解开我扣得松散的马甲,边抬头用明亮的绿眼睛仰视着我,“发生了什么吗?”
“只是丢了一个手杖,不要紧。”我回答。与布里斯斗争之后,我的确忘记取回自己的手杖了。
每个关联人都被赋予不同的意义,比如我与达尼埃尔可以畅谈艺术,与柯罗尔可以玩闹享乐,与涅瑟可以幻想浪漫。安托万对于我而言,就是一面镜子,我享受自问自答。
“虚实真的重要吗?”我不期待他的回应,因为答案早已在我脑海里浮现。
安托万褪下我的衣物,那上面沾了放纵过后的痕迹,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替我换下后把干净的睡衣套到我的头顶,平静地说,“少爷自己明白。”
他抱着我的衣服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告别道,“晚安。”
我尝了尝杯中的红酒,艰难地吞咽着,皱着眉活像咽下一块岩石碎片,片刻后我自语道:“别再烦我了,柯罗尔。”
隔天下午,暴雨。
三位女仆躲在花园的门后窃窃私语,神情间带着兴奋与羞涩。我走近一看,涅瑟正打着伞默默地把花园里的盆栽搬运回屋内。
其中一位女仆鼓起勇气,打开伞红着脸小步跑到涅瑟面边,“先生,我来帮您吧,您一个人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