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元秀外出游玩受伤，豫王十分忧心，立刻派人搜救。人送回来以后还不放心，不仅动用了太医去看他小小的皮肉伤，甚至当夜亲自前往探视，更甚至于当夜留宿在元秀的院子里。

这件事因为周观越做得毫不掩饰，已经在王府上下都传开了。王平安作为半个亲历者，亲眼见证了元秀由被押到柴房，到有了独居的小院，到与豫王破镜重圆、重修旧好，再到和豫王闹矛盾，到如今可谓是恩爱无间，冠绝恩宠。

他回想起和元秀初见的情景，不禁感慨万千：“要不说您是个人物呢，手段实在是不一般。上过王爷床的也有不少人，没有一个能像您这样的。”

“俗。”元秀瞥他一眼，“什么手段不手段的，这是情意，懂吗？人没多大点，心眼倒是挺多。”

“懂懂懂。”王平安连连点头，顺着他奉承道，“是您高贵出尘，叫王爷以往情深，旁人都学不来的。”

“你懂个屁。”元秀笑骂，“我看你连姑娘都没喜欢过。”

“谁说没有？”

“哟，”元秀来了劲，逗小孩似的问，“哪儿的小姑娘啊，来问帮你说说媒。”

王平安却抿着嘴，皱起眉头，不大开心的样子。他平时最会耍嘴皮子，这时却憋不出一句话来，半晌才嘟囔了一句“管好您自己的事儿吧”，就匆匆地离去了。

元秀笑得前仰后合，这小年轻也太可爱了。十来岁的年纪，提起心仪的姑娘就害羞得嘴笨，一点这样的的玩笑都开不得。要是他还能回到这样的年纪，他也许不会和周观越开始，他也许有机会喜欢别人，他也许也会有这样简单暧昧的小心思。但平平淡淡和轰轰烈烈，他到底更喜欢哪个呢？他也说不清，“也许”的事情，谁知道呢？

自从当夜留宿之后，周观越对元秀的行为可谓纵容。元秀去找周观越，总是可以一路通行。不管是寝室还是书房，都是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更不必说吃穿用度的要求，周观越向来是尽可能满足他的。

元秀隔三差五就要跑去找周观越同眠，有时周观越深夜还在房陪他，甚至十分贴心地倒茶水，送羹汤。周观越不掩饰对元秀的纵容与宠爱，哪怕在人前，元秀去牵他的手，他就随元秀去牵；元秀要喂他喝汤，他也坦然受之。

周观越从来没有这样宠爱过一个人。他有许多的风流故事，他对他的情人体贴周道，但从来没有人这样放肆。

周观越被元秀拴住了，大家都这样说。然而正在元秀风头无两的时候，周观越买了一个人。

望月楼的柳无春！王平安这样告诉他。望月楼他知道，是郑从焕带他去的那个风月场。柳无春这名字他没听过，不过想来就该是那天陪周观越的那个月下起舞的美人。

“原来是她。”元秀说，“人也好看，舞也跳得好，没想到名字都这样好听——谁会不喜欢她呢？”

王平安惊讶地瞪大眼睛。望月楼这地方，平常人进不去，里面的姑娘，在坊市间也没有名声。但在贵人之间，柳无春还是很有些名声的，通常都叫做仙子。

王平安是豫王府的下人，做奴才都比别人高贵些。这仙子他也是略有耳闻，肯定不是常人，但元秀竟然这样无动于衷。

“您别仗着王爷如今宠您就什么都不管了呀。”王平安苦口婆心地劝道，“王爷要是真的一心一意地喜欢您，那就是天上的仙女儿真下凡来，能叫他动心吗？”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这名字哪里好听了，无春，无春，春天都没了！”

“一个小姑娘，瞧你说得像天大的事一样。”元秀笑道，“我比她多吃了十几年的饭，还能叫她绊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