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第二章
新的一天，阳光正好，秋景明艳似火。
白鑫猴在懒人椅上——医生的身份折磨的林棠本人不成人形，家倒有空装修的精致舒适——嘴里咂吧有声，袋中巧克力已见底，他满足的叹了口气。
天界规矩严，勒令几时起便不得赖床，几时睡便不得贪玩，德高权重的仙君还好，查也不敢查到他们头上，仙童仙侍或者新生仙君待遇就不一样了，每日不仅要服侍自己求学的前辈，还要完成规定时长的修行。池在渊例行升为二等星君已久，打坐的习惯是改不过来了。
收势，调息，刚要站起，旁边白鑫一伸脚给踹了回去。
“呆那儿，把电脑给我用熟了，一个星期还不够你学网页检索的。”
“好难。”
“少来。你第一次打坐那会儿整个一猴精附体，不也适应了。”白鑫瞪眼，脸是一个大圆，里面两个小圆，做出威严的样子，池在渊看了只觉得好玩。
“我会演算，学这大铁皮干嘛，浪费劳动力是犯法的。”
这么些日子，池在渊抽空恶补了一番人间常识一二三，说话听着不那么别扭了。
其实并非仙界发展落后，与人间形成文化鸿沟。相反，他们设有讲堂，每个正规途径下凡的仙君，对人间都绝对称得上熟的不能再熟。正规途径，当然不是池在渊走的路，他压根没想下来。
“任谁关了一百多年还能了解凡人的东西啊，要我几万岁，下凡上千次，能比你还了解信不信？”
白鑫又拆开一袋巧克力，不屑道：
“反正你的任务，自己看着办。我下来只是奉命调查，顺手才会帮你。”
池在渊嬉笑：“顺手到穿过万里之遥的九重天，又在人间找不知道被斩仙台抛去哪儿的我，还连养伤的地方都找好了。”
“你使电子产品能有嘴皮子一半利索，我就不用干等这许久。”白鑫老君一张娃娃脸架不住调侃，连忙转移话题。
池在渊哼哼，蹭到桌前，开机，打开浏览器。他没忘记自己答应过魔植，尽快熟练掌握凡人言行，这样对双方都有益。
“林棠这小孩儿机灵，提醒我监督你，歪打正着，你这人，欠管教。”
“没办法，你显老，一看就有经验，指导我正合适。”
白鑫打过去一道电弧。
池在渊搓着手臂指了他又说：“几包破零食把你魂儿都勾没了。”
“啊。”
他喊了一声，盖住脑袋。
“很严肃的跟你讲，侮辱巧克力的人都被本君弹死了。”白鑫又是一道电光打过去，“这是替教你礼仪的岁星打的。”
池在渊僵住。
没人接嘴，白鑫才意识到刚说了什么，暗喊不妙。自己的好友兼长兄一般的人，五行星君第一岁星木德真君，十一万一千一百三十二岁时，为救其弟子，以神魂镇压神器“天歧轮”，于该事件中陨落。真君此生唯收一徒，其名池在渊。
“你……”
池在渊兴奋招手，说：“过来过来，我发现一个很适合你的绰号。”
“……”
“我让你上天网查驱魔署，你小子找了些什么？”
“哦，在百度‘与人交好的入门课’这本书，教社交的，上面说，互喊昵称能拉进彼此的距离。”
刚才的话题一带而过，两人都没再提。
“横竖你没有绰号，我就找了一个，你听听。这个称呼，代表了对方亲切可爱、平易近人，此人往往很讲义气，也用来形容给人以巨大安全感的年轻小伙。你自己说合不合适。”
大男子主义不服老太白星君：“合适！必须的！”
池在渊道：“好的，以后我就叫你胖子了。”
“…………”
他为什么要在意废物篮子的感受。
“铃——”手机亮屏。
白鑫松松筋骨接通电话，放过满头包外加浑身静电的池在渊。
“喂？林小孩儿？”
“你好，白先生。是这样，有一位同事她……嗯，比较符合你们的任务条件，我提前跟她交涉过了，你们要不要亲自来看看？我发地址过去。”
“同事……你俩关系好吗？”
“一般。”
“济仁医院”几个大字顶在雪白的楼栋上，阳光下是不染尘灰的红。楼群整齐划一，错落有致，建筑风格偏复古，庄严又不至于太过死板而失了人情。医者洁行，医者仁心，说的便是站在此处，心中油然升起的，对生命的敬畏吧。医院三楼呈对称结构，一墙隔出两块天地，空间开阔，集中着内科主要的科系部门。往来全是人，大都行色匆匆，反倒比人少的地方安静。
休息区，池在渊着薄薄一层牛仔裤，青春休闲的浅色风衣愣是被穿出了沉稳含蓄。他按压手指，脚后跟不住击打地面，隔一会儿朝某个方向望一眼。
白鑫就在他旁边，当然知道他看的是妇产科，顿时警惕道：“你又要作什么妖。”
“干等着无聊，我随便试试。”
“凡人有两本著作，‘微表情心理学’和‘肢体语言’都还不错，你读读。”
白鑫面无表情：“本君向来真诚待人，也讨厌读书。”
二人几步之遥的办公室传来低语。
“您最近别去健身区了，尽量避免让腰部受到太多压力，看这里，变形了。多听听后辈的话徐老，我总不会害您。”林棠吩咐，低眉刷刷记着什么，旁边丸子头助理给他端了杯水，抽空谢过。
徐老一边哎哟一边对他赞不绝口：“小林啊，说你心细，咱家隔整个小区呢，我从没见着你，你还能清楚我爱转那盘子。
唉，是我犟，老太婆叨的烦了，我也没听。你看，我也知道你要下班了，不好意思啊，这不出问题了偷偷跑出来找你嘛……”
“我没什么事，徐老身体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