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教父(2 / 2)
这也是你的复仇啊,爷爷。寒澈慎重其事地接下了戒指,戴到了手上。阖上眼眸,童年时祖父对父母的苛难仿佛还是昨日的事,他并不清楚其中详情,只是决不想让自己沦为祖父用完即弃的棋子,他不仅仅要利用默顿家族,还要将它打磨成专属自己的利刃,甚至压过祖父,令其只能选择“安享晚年”。
元老们明白,从今日起,家族的重担就落在这个未满十七岁的少年身上了,即便心存不安,即便抱有疑惑,却仍是愿意全力辅佐这位小少爷。
要踏上修罗之道吗?有一个颇似宇一却并非宇一的声音在耳边飘过。想到宇一,寒澈的唇角上扬了0.5度,此时此刻的他,还相信终有一日宇一会认可他的决定并与他并肩作战。
王牌已然握在手中,不知鬼牌将归于何处。是不是该问候问候曾经的养女和她那位不成器的丈夫了呢?老者露出了森冷的笑容。
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一栋宽敞且温馨的房子里,宇一正享受着母亲久美子夫人亲自做的菜肴,几乎忍不住把那盘土豆烧牛肉全都添入碗里,他的眉梢透着难以述尽的喜悦之情,胃口好得吃十碗饭都行。
“去军校是为了将来能保护弱者,你可不能像爸爸一样参政啊。”久美子良苦用心地教导着宇一,“我们可以遥望战争的悲壮,但是绝对不要渴望战争!”
宇一的目光中泛起了一丝涟漪,说:“我达成了我的梦想,就一定会去做我想做的事,我有想守护一生的人啊。为了让他的内心停止哭泣,为此努力地战斗着,仅此而已。”
生起了八卦之心的久美子眼带笑意地问:“是怎样的女孩子呢?一定非常温柔可爱吧?什么时候带回来我看看啊?”
“才不是……”宇一本想开口反驳,转念一想却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他想反问无措的自己,这份心意能传达给那个人吗?
久美子以为宇一害羞了,很适时地收住了。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她再追问下去的话,就能知道宇一在为谁如此努力,在她所未能在的时刻,宇一经历过什么。即便如今回想起来,宇一仍旧有想恸哭一场的冲动,从那时候起,他就明白了——那是自己毕生都无法解开的结啊。
“我一定,尽己所能。”宇一宣誓般地将交错的十指扣上自己的心口。
夜风寒凉,寒澈冒着小雪归来,看见穿着珊瑚绒睡裙的温言端着水杯在煮宵夜,宛若在月光下静静绽放的纯白昙花,美好而优雅。曾经,温言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惜弄污双手,如今,自己亦宁愿背负罪恶去报她遭受折辱之仇。
“我回来了,姐姐。”寒澈脱下沾染着寒气的外套,将那份礼物放到了餐桌上,“我带了礼物回来,生日快乐。”
温言琉璃般美丽的血红瞳眸中倒映出似与往日并无半分差别的弟弟寒澈,可是她偏偏就是知道——从今夜起,一切都将改变。
第二天,难得没在寒澈家留宿的宇一习以为常地等在门口,看着那几个年幼的围着温言和寒澈吵吵嚷嚷的样子,觉得很有生活的烟火气。本以为寒澈又会很操心地为他们戴好帽子系上围巾交付便当,却不想他竟什么都不做,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宇一。
宇一想开口对寒澈说早上好,嗓子却好似碰过烟酒后那般的沙哑,纠结片刻后终是作罢。
他们的路,就此分歧。
①默顿:Merton,黎生的家族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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