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
回城路上,关隽臣一直颇为沉默,还是关山月憋了一路,临到城门处才憋不住开口道:“王爷,你不问我与夏大人是如何相熟的了?”
关隽臣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以我二人交情,世子先前都不曾提起过,想来是不愿说。即是如此,本王倒也不便勉强。”
“非也。”关山月一勒缰绳,停在原地。
他听关隽臣这样说,当然知道这位老友心中确是有气,他本是脾气颇大,从不让人,可此时也不得不叹了口气,口气软下来道:“别的事我自然不瞒你,可是这一桩,开始时我不说……其实倒不是为别的,实在是面子上过不去。”
“面子?”
关隽臣扬了扬眉毛,颇有不解。
“是了。”关山月顿了一下才道:“我说起夏白眉时,言谈之间总是不屑厌恶,连你也道我是与他在南倌处结下了梁子,这倒也不全然是谎话……我初时确是为着那小倌争风吃醋,和夏白眉有过节,只是后来……”
他说话间扭扭捏捏、吞吞吐吐,与往日颇是不同,关隽臣皱了皱眉,不由问道:“后来如何?”
“后来有一次,我在关西碰着了夏白眉,你也知道,我那时本就与他不睦,言谈之间便有了冲撞,不曾想他将那皇级剑拿了出来强压我一头,我、我乃堂堂恭亲王世子,竟要对他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我如何能忍?”
“你怕是要自找麻烦了。”
关隽臣眯起眼睛道。
他对这位幼时便一起长大的玩伴颇为了解,关山月性子颇为倨傲,在夏白眉面前丢了几次面子,定然是要找回场子。
只是那夏白眉心机何等深沉,只怕关山月不是对手。
关山月听了不由面色一晒,道:“咳,我道他是个去了势的阉人,本想给他下点迷情之药叫他出个丑,但也不知怎的,竟不知不觉被他将药调了包,倒是、倒是反叫自己中了招……”
关隽臣一时无言,关山月虽然懒散,但却绝非寻常草包世子,心思智计也称得上上乘,却没想到竟被夏白眉不动声色就给平了个明明白白。
“我寻的那味药,不是叫人昏昏沉沉,而是在清醒之时情热难耐,我知道此事不妙,本是想随意寻了个倌儿泻火,只是没想到药性太裂,竟连几步路都走着过于费劲,还没出一条巷子,便被夏白眉拿住了。”
“你身份贵重,他只怕也不敢造次。”
关隽臣刚一出口,忽然之间便想到若是无事发生,只怕关山月不会特意说出来,一时之间登时便觉不妙:“莫不是你与他……?”
关山月沉默了半晌,随即抖了抖缰绳,抬起头道:“是了。”
关隽臣不禁愕然,下意识道:“夏白眉,他、他当真让你入身?”
“唔,并非如此。”
关山月似是想到此事仍觉得讪然,把目光投向了远方,吸了一口气才道:“夏白眉与我说,既然我实在气不过小倌的事,他便好好伺候我一回赔罪,好叫我消气。我情毒已深,实在、实在……便与他……”
关山月乃是世家纨绔,为人风流,与关隽臣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因此风月之事,两人先前也谈过不少,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关隽臣还从未见过关山月这般,脸上惆怅中又略略浮起一丝羞耻之意。
这位世子本就颇为女相,唇红齿白,此时在寒风中一张脸更是白玉般的无暇。
关隽臣瞧着关山月,忽地就明白了过来,试探着问道:“听闻夏大人手上功夫极佳,京城小倌人人皆知,莫非……?”
“细处便不说了。”
关山月摇了摇头:“总之,我与他相熟之事,实非有心瞒你。”
关山月虽然未作答,然而关隽臣心中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