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闻：无限的否定（2 / 2）
苍辰的棋子被杀到只剩下一个，但吞邪鬼的棋子都被他的棋子扫除干净了，最后到了将军的时刻，他操控棋子挥起了刀，劈砍下去，棋子被斩碎了，又变回了一摊废墟，这时他才看到，吞邪鬼的椅子上冒出了五个棋子兵，把他的棋子切碎了。
“你居然不惜犯规？”苍辰跳下了废墟的高地，大步赳赳朝他走去。
“没有，椅子也是这里的一部分，和棋子的材料一样。”吞邪鬼睁开了眼，一瞥就对上了调酒师是视线，但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只对她说了一句，“檀那请自便吧。”
“什么……？”苍辰觉得他着实没必要尊她的称谓。
“能来我这座垃圾场闲游的，也不是一般章程了。”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这么叫过我？”
“你是自己想来的吗？”吞邪鬼应声反问。
这下苍辰没话说了，他统共也没来几次，哪一次都是迫不得已才来见吞邪鬼，而且这次还是被拽进来的。其实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才不会多嘴去纠结这种没意义的话，但内心的他却忍不住要故意问一句，而且对这种自讨没趣的言行并不后悔。
“我们是不是妨碍到她了？”苍辰转移话题，回头问她，“还在那看眼呢？您爱干嘛干嘛，是我们在这里影响到您了吗？”
“客气了，不过我唯一能施予这里的，就是解脱这里的魔物了。”她明快的微笑在这个昏暗的狱底显得尤为乍眼了。
吞邪鬼打了个哈欠，醒着作业还是比睡着时要多消耗一些内力，要不是外壳现在还不到醒来的时候，他早就想钻回废墟里睡觉了。
现在反倒是苍辰杵在一边没人搭理，眼巴前这家伙仍是很难热络起来，明明他们俩在现实中可以自然而然地相处，对此吞邪鬼倒是解释过，那是因为本质的他只是食邪系统的控制中枢，根本不会对任何事物产生多余的关联性，而外表的自我为了在人间处世时更为便利，很快就熟知了种种人情世故，但归根结底是食邪本身具备着优于凡人的学习能力，所以能达到甚至比人类更懂人心的境界，这样也能助他在净化恶鬼时迅捷地找准切入点，工作效率也应之倍增了，于是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令他在伪装人类时获得了丰富成熟的感官系统，但这仅限于外表，本质的他只会对工作相关的事产生感知。
这种感知包括外界的干扰影响了工作进程的情况，所以他才会对调酒师的念力挑衅做出反应。
但苍辰的本质则更为情绪化，面对这样的吞邪鬼，多少会有些不甘心，其中一点就是，凭什么自己对他倾注了更多的兴趣和感情，可他却无动于衷？
但两者相处得来，总还是有原因的，那就是食邪和苍辰的精神区有许多重合，双方很容易达成冥会。比如现在，吞邪鬼在半醒中无意瞥见了坐在一摊废墟上发着呆的苍辰，看起来他好像身上蒙了一层陈厚的蜘蛛网。
吞邪鬼一脚踢起了一小块石子状的沉积物，又一脚，石子打中了苍辰的后背。
“干嘛？”苍辰转头问他，眉川和眼底好像积郁了很重的阴霾。
“你心理不平衡。”
“对啊，你才发现啊。”
“这样不利于我们的相处，如果现在，我让你向我尽情宣泄，你会平衡一些吗？不过我还没扮演过心理疏导师。”
“你……对**有反应吗？”苍辰的嘴脸略显嫌弃。
“我的工作不需要**，所以没有性反应。”吞邪鬼回答得机械、平实，“但如果升级下一代，我可以把和你**设为工作程序，应该就能开发出性能力和性感带了。”
“工作化……那还是算了吧。”苍辰简直要捂着脸哭笑不得，“唉……其实现在的我也只有消极和负面这点东西了，就算和你做也不会愉快的。”
“那你还是对我言语宣泄吧，性行为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多余的事项，我能领会精神，但体会不到实感。”
苍辰默然片刻，却非常恳切地说：“不，有些方面还是可以体会到的，你快让我借此宣泄一番。”
调酒师几近崩溃地站在原地，望着这个狱底的世界，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希望。
她来到这里，本想也用念力构造一个世界，用以覆盖掉整个食邪系统，但她耗了半天劲，终于发现了，这是一个无穷无尽的世界，按照她之前观察得来的估量，食邪内部就像一团星云，但制造一座星系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可怕的是，吞邪鬼居然用念力转化了苍辰的本质，他把空亡星上一切的负面与消极都架构成了维度奇特的空间，当然，一颗类地行星在一座星系面前连一粒沙都算不上，可问题的关键是时间。吞邪鬼把苍辰所具象的从古至今的一切负数都拓展在这座空间里了，而空亡星的起源根本就是个谜，现今这个科学与灵能混乱交错的时代早就把历史给扭曲了，导致这颗星球的起源时间成了未知，吞邪鬼钻了这个空子，他干脆把时间起源的未知这一模糊概念也一并实质化了，相当于默认了负数的时间在食邪内部是无限的，于是这个由他的念力构造出来的多维空间也变成了无限延伸的极域。
她与这种世界抗衡所损失掉的元神是无法补回来了，再撑下去连自身都要因透支过多的时间而枯竭致死，她只好强行终止了这场意念战，况且单是为了停下来，就又折损了不少念力。
她在这边累个半死，抬头一看那边，浑身都不觉静止到快要窒息了。
“有没有觉得零部件干净了很多？”苍辰正拿着一根一拿长的软质挖耳勺，给吞邪鬼掏耳朵。
“我自己也会定期维护。”吞邪鬼侧枕着他的腿，身上并没有什么感觉。
“不一样，我这是物理清扫。”
“我身体里的沉积物很多，要把我剖开清理吗？”
“不要这么残暴，稍微学着享受一些好吗？”
“你很享受吗？”
“做这种护理能让人有成就感吧。”
魔物的言行真叫人脑中谜颠颠的，调酒师也不知道该怎么上前搭话，还是先悄声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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