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第二天一早孙逸刚起床我就给他拖出去了,让他带我吃馃子,之后去小雁湖——就是孙逸小时候游泳那地儿。原来那湖叫这名儿。也不知道和雁湖比怎么样。
其实今天早上起来我有点儿不舒服,老毛病,手抖,就是又厉害了些,在车上玩了会儿手机就手抖得和帕金森似的。不过为了Flag不倒么。不然一会儿又得挨孙逸挤兑。大概就因为这点儿不舒服,吃馃子都没吃出啥味儿来,它包着那层又是糯米的,往下咽那会儿光顾着胆战心惊了。好在我多买了几个,等晚上回去热热,坐家里慢慢吃。
如果不死人,我这病还真能当礼仪训练用。吃东西得细嚼慢咽,得找地方坐了安静小口吃,不能边走边吃端着瞎呼噜。这么想想,可不就是所谓的好教养么。
吃完馃子,孙逸找了个地方停车。他嫌我手抖拿不住手机,三分钟一掉,平白让他担惊受怕,干脆赶我去后座苟着。
昨晚上我们把车里那点儿东西全搬他家去了,后座终于空出来。我本来想让东西跟车里放着算了,反正住半个个把月就得走,但是孙逸不让,他心疼油钱。我倒不怎么在意,反正我要死了,名下这点儿怎么都够花。不过他想省就省呗,剩下这些正好给他当彩礼,啊哈。
说起来,我本来想把家里那些小玩意儿分了的,值钱的不值钱的,什么书啊表啊纪念品啊的,看谁想要,趁我活着都给分出去。谁知道自我从医院跑掉,那帮子所谓的兄弟竟没一个人主动联系我,倒是几个不常联系的陆陆续续问候了几句。
其实,冷静想想,都这么大的人了,知我要死,真兄弟会因为我不肯治就与我这样置气么?不像。大概他们压根儿不拿我当朋友,不过看在我爸妈情面上,大家都一个圈儿的,处处罢了。
算了,随便吧,人与人这点事儿,哪里说得清呢?我得病也两三年,治治停停的,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断了气。结果,我这个早晚要死的还没死,身边人来来往往,也走了四五个了。其中一个二十小几的小年轻,器大活好,前途无量,是毕业一年工作经验五年的别人家孩子。某天应酬喝多了倒车里,被呕吐物堵塞气管,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走吧走吧,走得早也好,不然跟杜老爷子说那样,老熟人都成了鬼,剩自己孤零零活着,岂不是太寂寞。
我那点儿东西只能便宜孙逸了。
哪天写个遗嘱,把名下值钱的全给他,小东西就收拾收拾扔了得了,省得放那儿人丢也不好丢,收着又麻烦。他对我这么好,不能让人吃亏不是。反正我爸妈也不缺这点儿,他们还有个雅思8.5的小女儿顶着呢,等她长大,给他们资产翻倍不是分分钟。
看来趁着能动,还得抽空回家一趟。
啧。麻烦。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丧,丧得手机都不想玩,就抖着手拿着那小铁皮盒子掉了捡捡了掉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