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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聂滟叫了李泉,元若他们几个,去书房开会。

“出国的事,”她朝老莫道,“安排其他人吧。”

元若脸色一变,猛地抬起头。

李泉低着头,脸色微沉,抿着嘴,不吭声。

老莫眼底闪过一丝光彩,又不敢太张扬,语气倒是明显扬了些,颔首,“是。”

“大夫人。。”元若眉头颤了颤,瞳光微缩,下颚绷着,“我能问句。。为什么吗。”

老莫瞥了他一眼,余光冰冷。

聂滟只是道,“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

元若脸色一白,牙关磨了磨,咬住嘴唇内侧,硬是咽了回去。

聂滟道,“你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问阿泉。”

元若眼底的暗焰,急促地收了回去。他僵硬着身子,走了出去。

房门合上,聂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你跟姜西,”她靠在桌旁,神情淡然,看着李泉,“怎么认识的。”

老莫一怔,看向李泉。

“回夫人,”李泉低头,似是不愿提及,沉声,“我们并不认识。”

“是吗,”聂滟有些惊讶,挑了下眉,“不认识,他会在我面前,明里暗里地,都在告诉我,不要派你出国。”

老莫眨了下眼,微愣地看着李泉。

李泉蹙眉,咬字重了些,“夫人,我们真的没什么关系。”

“你别紧张,”聂滟道,“我并非要责怪你。”

“如果你们认识,无论何种方式,能让姜西为了你,拿姜家的合作案来跟我谈条件,”她道,“我非常高兴,我认为你做的非常好。”

李泉一滞,抬起头,嚅了嚅唇,“我不是为了让他跟我们合作才。。”

“阿泉。”老莫突然打断。

他盯着李泉,目光严肃,“大夫人面前,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这孩子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李泉赶紧噤了声。

“行了老莫,”聂滟笑了下,“阿泉来了这么些日子,也总算立了一功,他又是你带来的,你不该高兴啊。”

“您说的是,”老莫颔首而笑,“是夫人栽培有方,阿泉能得夫人重视,是他的福气。”

“阿泉,”聂滟道,“姜卓这人,我打过几次交道,是块难啃的骨头。但他儿子吧,目前看来,”

她念道,“还是不错的。”

“你俩有点儿交情,也方便今后,我们两家进行更多来往。”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维护和那个小少爷的关系,”聂滟说,“把人气走了,我可要算你头上。”

李泉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很僵。

老莫暗自着急,只好赔着笑脸上前,“孩子有点儿紧张,夫人莫怪。”

“不会,”聂滟勾了唇角,“他这股子傻劲儿,偶尔,还挺能成事儿的。”

——————

休息室里。满地碎片,桌子,柜台上的东西全被挥倒在地,声音刺耳,砰然作响。

孟萧缩在墙角,屁股抵着窗台,白着脸,惊恐地看着元若。

元若瞳孔急剧张裂,血丝遍布,下颚颤抖,浑身挂着噬人的戾气。

“贱人。。”花瓶应声倒地,震碎耳膜。元若呼吸急促而断续,“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从夜总会捡回的野鸭子,还是周慕熠不要的废物,”他咬牙切齿,目露寒光,“大夫人和莫总管,居然这么向着他,帮着他。。”

孟萧害怕的浑身发抖,战兢着从嗓眼挤出几个字,“或许。。或。。是夫人觉得。。他能力太差。。留在国外也没用所以才。。”

“知道我为什么要他出国吗,”元若面部狰狞,声音细如绳索,“跟在周慕熠身边,以他的智商,不用我动手,也会被他们的人弄死。”

“我从一开始,”他看向孟萧,一字一句,“就没打算,让李泉能有机会活着回国,听懂了吗。”

孟萧抖如筛糠,微张着嘴,用力点头,却早已失了声。

“对。。不止大夫人。。”元若眼睛一眯,瞳光猛地往后一缩,眼白凸出,“还有姜西。。连姜西都。。”

他舌尖带刺,滚了滚,断了音。

孟萧想了想,手撑着墙,一点点,站稳了脚跟。

他缓慢走过去,目光闪烁,小声,“元哥,你说,大夫人不让李泉出国这事儿,会不会跟姜家公子,有点儿关系。”

元若一僵。

“你记不记得,昨日,莫总管找人带他去茶室,”孟萧道,“那个姜少爷,犹豫都不带的,直接挑了李泉。”

“当时,他可是站在最后一排最角落,若非两人早就认识,怎么会。。”

元若手指掐进了掌心,又深又狠地刮着。

“你说,这姜公子也真是奇怪,”孟萧陷入疑惑,“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

下一秒,一双手猛地扼住他的咽喉,将人双脚悬空,重重抵在墙上。

孟萧的后脑勺生生一碰,痛的发晕,却不及眼前人带来的恐惧。

他忙乱着手,去拍元若的胳膊,微张着嘴,瞪着眼,满面惨白的慌张,呼吸越发不畅。

“你说谁看上谁,”元若一字一句,眼色嫉妒而阴毒,“给我听清楚,是那个贱人,不知羞耻地勾引姜西,才会让人着了他的道,才会敢这么帮他!”

他将孟萧狠狠摔在地上,见他吓得屁滚尿流,蹲下身,眼神死寂,启唇轻念,

“再让我听到这种话,老子就割了你的舌头。”

孟萧颤抖着摇头,手紧紧环着脖子,生怕元若的靠近。

元若目光放空地落在满地玻璃碎片,半晌,拾了片最尖锐的,吊在指尖,指腹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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