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 2）
姜西松开手，神色恢复淡漠，实则掩盖了怒气。
他对李泉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行为，生气一周了。
他觉得自己越发邪门，不知怎么，越发易计较，易多疑，易动怒，易口不择言。
而这一切，竟都和李泉有关。
偏偏肇事者，满脸一无所知，这让姜西满腹又沉又重的心思，如同灌了水的棉花，
内里即空，虚有外表，存在感又强，又毫无意义。
不知为什么，在阿正身上，他可以容许这种毫无意义一直维持，但李泉不一样。
换句话，他要李泉的回应。
姜西坐在沙发里，“替我倒杯茶。”
李泉还倚靠在门口，吊儿郎当，看都不看他，“有手自己倒。”
姜西：“我是客。”
李泉：“可我不是主啊。”
“…………”姜西平静道，“你别在我面前抖机灵，显得你更蠢。”
“我都蠢到连茶也不会倒了，”李泉笑道，“您还非点名找我伺候干什么，不是您自个儿找不痛快么。”
姜西沉默了一下，翻出手机。
“沈伯，”李泉听见他说，“叫莫先生过来一趟。”
“没什么事，只是遇到个熟悉面孔，您记得先前有次，我回家晚了，其实，那次是被一群匪徒劫持了，他们威胁我，甚至拳脚相加；”
李泉身子一僵，脸色一变。
“蛮巧，我居然在周家，见着了绑架我的那个人，您请莫先生过来，我有些公道，想讨个说法。。”
“法”还没出口，李泉朝他扑了过去，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咬牙，“你他妈太不要脸了吧！”
姜西面色平淡，看着他，也没动作。
“…………”李泉觉得诡异，眼睛一低，打开手机。
根本没有通话。
“…………”李泉将手机摔茶几上，阴着脸，“耍我好玩儿是吗。”
“至少现在看来，”姜西微笑，“不算无聊。”
李泉狠狠刮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柜子前，动作极粗暴地开始捯饬杯子和茶叶。
姜西望着他的背影，目光短暂的失神。
李泉泡好茶，霹雳乓啷砸茶几上，脸色难看。
姜西手指有意无意，点着腿，“坐。”
李泉毫无姿势地靠近旁边一小沙发。
“我今天来，找大夫人谈的事儿，”姜西道，“你不好奇吗。”
“并不，”李泉打开手机，抢着地主，“关我屁事儿。”
姜西道，“跟你有关。”
“…………”李泉道，“又想拿绑架内事儿要挟我？”
“那你找大夫人可没用，因为这就是她授意的，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出门右拐，背好书包，滚回学校，见见周慕熠，兴许有点儿收获。”
“不是这个，”姜西道，“是关于你出国的事。”
“。。。”李泉从手机里抬起眼睛，蹙眉。
姜西说，“我会向大夫人沟通，请她不再派你出国，换其他人。”
李泉怔了好半天，反应过来时，气得连暴躁都偃旗息鼓了。
“不是。。”他扔了手机，正了腰背，舌头打结，一脸不可思议，瞪着姜西，“我出不出国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西抿了口茶，他越淡定，李泉就越不安，他的平静，在李泉那儿，就像一个埋着的巨坑，等着自己往里头跳。
“我不希望你出国。”他开口，“仅此而已。”
“。。。”李泉脸色铁青，手指收拢，拧起。
末了，他视线放空于桌上，低声，“你有什么资格，来干预我的人生。”
姜西神情没有之前严厉，轻声，“你不是也不想去吗，我帮你说，有何不可。”
“我想不想去是我自己的事，”李泉冷声，“与你无关。”
“李泉，”姜西蹙眉，“我没有干预你的意思。你不想去，自己又没办法阻止，而我可以，我帮你这个忙，这有问题吗。”
“真正干预你的，替你做主的，是大夫人，你怎么不去质问她们。”
“因为我是替周家做事，”李泉硬声，“而不是你姜大公子。”
姜西脸色沉了些，“你别这么称呼我。”
“有错吗，你不就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管天管地，所以什么都想干涉，什么都想横插一脚；”
“我告诉你，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李泉盯着他，“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那个孩子吗。”
姜西蹙眉，“你说什么。”
“知道我要和周慕熠一起出国，是为了替大夫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并挑以时机来对付；”
“而周慕熠又和那孩子在一起，你就怕我会借此伤害他，所以才来今天这招。”
“我告诉你姜西，”李泉说，“没了我，大夫人还会派其他人去，他们照样不会放过周慕熠，更不会放过那孩子；你这样针对我，一点用没有。”
“不如我给你个建议，”他道，“你和周慕熠他们一起出国，你继续当护花使者，保护你的心头好，反正你们有钱，又不是去不起。”
姜西无声地看着他，眉宇里潜着深深的漩涡。
末了，他低声开口，“不好意思，要你失望了。”
李泉一滞。
“我不会出国，”姜西道，“也不会让你出国。”
本来吧，李泉是不想去，可姜西来这么一出，倒反向激发了他的冲动。
“我就要去，”他道，扬着下巴，一脸坚定，“此事大夫人已经批准，机票都买好了，你说啥都不。。”
“区区几张机票，”姜西悠道，“我相信大夫人，会接受我爸，拿旭央的合作案，过来换。”
李泉瞪直了眼。
“你还不知道吧，”姜西笑道，手指转着腕表的表带，“大夫人就旭央这块肥肉，先前就遣人，找我爸谈过好几次，可惜我爸一直犹豫，没有答应；”
“你现在还觉得，”他一字一句，“她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你，同我撕破脸皮，把几千万的生意拱手相让？”
“大夫人有多重视权力和地位，你不会不懂。”
“你这算什么。。”李泉凶狠瞪着他，站在他面前，气得发抖，“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