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至暗时刻 16(2 / 2)
孟然震惊地放下筷子,转问齐锐:“他……他这话什么意思呢?难不成你以前还被他攻过?”
齐锐一头黑线,还没来得及张口,安澜又借机挑唆:“难道现在不是这样了么,我们过去时不时互换啊。”
孟然顿觉吃了大亏,只差原地爆炸,急忙拽住齐锐:“那我也要,今晚就要!”
“安澜,玩笑开得差不多了。”齐锐深觉被摆了一道,苦于孟然的心理防线已被撕开,只得劝他:“别听你师父胡说,没有的事。”
然而,孟然的醋罐子已经打翻,他拖了椅子,凑近齐锐,如同连体婴一般紧捱着他,一边刨饭一边紧盯安澜,生怕眨一下眼皮,齐锐就要被抢走一般。眼见他紧张成这样,安澜不禁又笑了起来,心上跃出一个人名字,那是何启言,原来彻底放下一个人的方法终究是爱上另外一个人。
吃完了晚饭,安澜不要人送,临出门前,他叮嘱孟然,半是玩笑半是威胁,说暂且就把齐锐托付给他,哪天要是心血来/潮,回来再取也不无一定。
孟然听得心惊肉跳,急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拽起齐锐的左手一并展示婚戒。安澜直接无视,看了齐锐一眼,轻声道:“那我走了啊。”
“路上小心点。”齐锐回他,神情亦是温和平静。
房门缓缓关上了,仿佛终结了安澜的前半生,他和齐锐之间彻底画上了句号,褪去缠爱,惟剩亲情。出了住宅区,安澜独自走上/街头,漫步在一棵又一棵的梧桐树下。
沙沙风响,秋夜萧瑟,落叶漫天。
一缕奇异的光晕覆上了地下的影子,安澜余光一瞥,瞬间警觉万分,他迅速避去了一棵树后,身形之快犹如闪电,而那道光晕也如鬼魅一般猝然消失。仅凭一眼,安澜就认出了这道光晕,那是卸下枪身的狙击镜造就的光影。
刹那间,安澜的心跳加速了,放眼望去,脚下的公路正在向后疾速延展,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数百米开外的一处工地上。
安澜摸出手机,在微信里点开了一个白兔的头像,拇指落在说话键上,摁满了整整60秒,却一个字也没出口。何启言是顶尖的狙击手,但凡他想,便只有他望人,无人可见他。
安澜凝视着那片看似无人的工地,忽然抬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大幅度动作指令:报告方位。
长久的静默过后,未完工的漆黑高楼上出现了一抹熟悉的剪影,何启言身着连帽衫,看不清五官,相隔数百米和安澜两相遥望。安澜当即又打了一个指令:报告任务。
远处的何启言不言不语,眉眼、神色尽数掩盖在帽衫下。弦月当空,他屹立在高处,仿佛肩披一袭深色斗篷,狙击镜的光源则一闪一现跳跃在安澜的周/身。安澜曾无数次伤了何启言的心,但这个人却从未远离。猝然间,一个不祥的念头猛地盘踞上了心头,安澜心口一紧,立即拨通了齐锋的电话。
“你是不是背着我利用了何启言?你不是跟我说只要他不当副总,既可以保全孟然,也可以保护他么?”
“我不明白在你说什么。”对面淡漠道。
“齐锋!你是不是趁何启言跟我断了的这段时间,去找过他了?他生性木讷,不懂变通,你要是派他去做卧底,那就是要了他的命!”
“谁说我派他去做卧底了?”齐锋反问,“特情处虽然缺人,我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书呆子潜去一线吧?”
“那你瞒着我对他说什么了?”安澜冲着手机咆哮,“你……是不是已经启动死间计划了?”
手机另一头沉默了几秒,齐锋回复:“机密任务,无可奉告。”
安澜深知又中了齐锋的套,当即挂了电话,立即冲高处猛打/手势:停止行动!
何启言与他迎面而站,他们无从对视,却又仿佛看到了彼此,刹那片刻却似无限永恒。终于,远处的剪影还了一个手势,何启言回复:不能停止。
安澜急了,他又发去语音,冲着微信急喊:“老白兔,你得听我的!”
然他手指一松,那段语音却没能发送成功,何启言已经将他删除了。安澜再度抬头,几秒之间,远处的高楼上却已空空荡荡,仿佛从来就没人出现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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