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至暗时刻 17（1 / 2）

孟然正式被授了衔，肩章上的横杠升为了橄榄枝，衬衣的颜色也由蓝换白。市局的授衔仪式上，齐锋亲自为他佩戴警衔，微笑道：“祝贺啊，孟总，万里星辰第一步。”

孟然站得笔直，无甚多言，朝齐锋敬了一个警礼。

仪式结束，出了市局大门，杜刚已在车里等候多时。孟然阔步迈上车，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时逢班子换届，他问起市特各支队长竞聘的事。

在这一轮职位变动中，随着孟然的晋升，杜刚也顺利上了台阶，接棒晋升为新的一支队队长。此刻，他一边开车一边向孟然汇报，回说除了三支队无人参加竞聘以外，其他支队均以完成新老交替。

孟然问：“何启言手下有个叫田立的老队员，各项经验都很丰富，我不是让他顶上支队长的空缺了么？”

杜刚叹了口气，称田立那厮脑子极轴，算是何启言的死忠部下，给官不做，放话说再过两年他也要奔35了，上头不必玩这招假仁假义，故意升个何队的亲信，不出多久就卸磨杀驴。

孟然揉着太阳穴，回道：“支队长的人选历来是由总队长说了算，安总尊重我的意见，直接升田立，只要他人还在市特就无权拒绝。”

杜刚替孟然不值，望了一眼后视镜：“孟总啊，我跟了你那么久，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别人不那么想啊，他们还觉得你在玩弄/权术，搞攻心呢。照我说，要不然就听安总的，把三支队打散得了。”

“三支队不能动。”孟然睁开了眼，“你按我吩咐的执行就是了。”

回市特的路上，安澜来了一通电话，让孟然联系一家宠物领养机构，请人今天就上门来领狗。这两天来，市特大院里蹦跶着一条小柴犬，孟然认得这狗，却尴尬着从不喊它的名字。

何启言辞职之后便销声匿迹，再无踪影。他离开后不久，给安澜寄过一份快递，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便是他家房门的钥匙。安澜去到何启言的家，那间屋子布置得温馨、舒适，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孟孟狗的食盆里还添着满满的食物和水，只是屋子的主人却已不辞而别。安澜把小柴犬带回市特寄养，却仍然决定将它送去领养机构。

孟然归队时，恰逢碰上社工登门造访。孟孟狗一见狗笼就害怕了，挣脱了栓着的狗绳，在操场上四处奔逃，任凭社工怎么围堵，就是逮不着它。

“上捕狗夹吧。”安澜步出行政大楼，一通电话拨去了仓库，命人立刻把捕狗工具找出来。

长长的捕狗夹很快被送来了操场，社工们无技可施，只得动用工具。小柴犬被夹住了脖子，没法再跑，它发出委屈的低呜，竟还挣扎着想往安澜的方向蹭。安澜没有看它，只对社工道：“带走吧。”

孟孟狗看出安澜不要它了，不住地呜咽低吠。孟然实在于心不忍，拦下了快离开的社工，对安澜道：“安总，这狗我找人收养吧，就别送去领养机构了。”随后，他立刻唤来杜刚，命令道：“小杜，你家警花不是喜欢狗么？这条柴犬原来是何队的，现在交给你养，带回去好好照顾。”

杜刚瞅瞅孟孟狗，立刻有了眼缘，当即答应了：“孟总，这狗叫什么名字啊？”

孟然嘴角一抽：“老名字不用了，你带回去重新起一个。”

小柴犬有了新家，却仍旧放不下安澜，捕狗夹撤去，杜刚牵起狗绳，它却仍依依不舍要往安澜的方向跑，垂着尾巴“呜呜”叫着，圆圆的眼睛竟也湿了起来。

安澜站着没动，平静地吩咐杜刚：“它不吃狗粮，给它做的食物里别放盐。”

孟然正式入驻了总队长办公室，这里原本是安澜的办公地，现已全部转给他使用。孟然关上门，踱步在这偌大的办公室内，入目是整排的文献书橱、质地扎实的硬皮沙发、纵观市特大院的明亮窗户，宽厚的实木写字台方后矗立着鲜红的党旗和国旗。

孟然坐到了高背座椅内原地旋转一圈，不晕，真实，他切切实实晋升到了梦寐以求的高度。孟然点了一支烟，又将座椅转朝向窗户，他指间夹烟，幽幽吐出一缕烟圈，回忆起在南西所的岁月，恍如隔世。

当上副总后的工作并不十分顺利，三支队队长的空缺依旧无人肯填，老队员田立作为何启言的心腹，铁了心与上级抗争，任命书下达后，他立即还以病假，来了一招消极怠工。

孟然当即命人带去了话，请病假可以，但须是三甲医院出具的病假单，谁开具谁负责，市特总队势必严查。重压之下，田队长不得以又重回市特，可依旧带着情绪，不服上级管理。

安澜从不看下属脸色，再度提出打散三支队，成全田立，让他求仁得仁，提前转业。孟然坚持索要一个月时间，如若整治不好，绝无二话，立即执行安澜的计划。

临近下班，齐锐来了，孟然带他参观自己的办公室。人才进门，他便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手脚并用，如同考拉一般挂在了齐锐身上。

“诶，领导，你这才升职，警容警纪可不能忘啊。”齐锐抱着他笑侃。

孟然一挑齐锐的下巴，故作痞状：“美色当前，什么纪律都顾不上啦！赶紧让领导我潜一下！”

“胡闹。”齐锐放下孟然，环视一圈：“你这办公室还真够宽敞的啊，当了孟总果然不一样了。”

小孟总的虚荣心一下得到了满足，眼睛眯成一弯半圆：“那是！就我现在这级别比你这教导员可大了去了！”

齐锐照着他的脑门轻轻一弹：“做大官才没几天，架子倒已经不小了，是不是以后我找你还得先打个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