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1 / 2）

许空空落下第一刀。

刀锋划破女人洁白无暇的皮肤，勾出鲜红的血，顺着剌开的那一道口子源源不断地攀向女人细细的手腕和苍白的手掌。

最后从磨出硬茧的指腹慢慢滴下来。

于月色下，串成晶莹剔透的血珠链。

倒映着歌吟那张绝望又痛苦的脸。

第二刀落在她的另一只手，歌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由鲜血如爬虫，缓慢地在痛苦上蠕动。她心里一片茫然，这么多年支撑着她的信念无声无息地崩塌在此刻。

许空空是曾支撑着她的信念，是她跳起天魔舞时找寻到的归属。

第三刀落在她的肩上，鲜血终于从痛苦中爬出，而她心里的绝望却早已义无反顾地撞进了比痛苦更深的海洋，她在许空空那冰冷无比的目光中忽然明白，原来这血不但来自身上的伤口，还来自她亲手将这信念和归属斩断的决定。

第四刀落得慢了些，却比之前更加煎熬，她已经分不清是哪里的血了。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躺在一个血池里，利器慢慢抵上她的皮肤，她差点在那血池中被放干血。

“帮帮我，公主，帮帮我，帮帮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

歌吟猛然睁开眼睛，那些纠缠了她快十年的哀求和哭喊骤然明晰，原本不成句的话语也连贯起来。

龙陵中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跪在她面前，轻声哀求着她。

而她呢？

那时的她在做什么？

那时的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知道那个女人的孩子将要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

因为这也是她即将要面临的命运。

她的四个姐姐已经死在了地狱般的献祭里。

那些恶鬼在血池里放干她们的血，然后敲出一截截人骨，在那人骨上蘸上黑龙的血，这是献祭的第一步，名为“人骨涂朱”。

接着根据占卜得来的指示选出一批圣女，将涂朱的人骨敲进圣女的体内，将喝下黑龙的血的圣女置于血池中，再经过十天的虔诚祈祷，只有一位圣女会诞下不死不生的黑龙转世。

许空空的第五刀划破了歌吟雪白的腰肢。

鲜血渗出来，歌吟愣愣地看着前方。

许空空的脸早已被不断涌现的回忆淹没。

耳边只传来那些恶鬼们跪在血池旁发出的那一声声虔诚的祈祷。

他们唱的是中原古老的歌谣。

他们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