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我收拾了桌上的講義攤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書房裡的溫度是那樣適中的令人昏昏欲睡,拍了拍剛跳上大腿的一隻橘貓的頭,我慵懶的抱著貓發起呆來。
啊、報告好像剩整理簡報…我是報告哪個部分來著?軒毅的進度差不多要重訂了,他好像英文有進步…
正想的投入,書房的門咿呀一聲開了,林易汀走了進來拿了幾本書坐在另一張沙發椅翹起一隻腳讀了起來,我看了一眼然後淡淡移開了目光。
空氣中只剩下書頁翻動的聲音還有間歇傳來的貓叫聲,我意識逐漸模糊遠離,當我從沙發上跌坐下來而壓到貓咪引起書房內貓群一陣騷動時,林易汀仍舊鐵打不動的看著書,我身上理所當然沒有被披著的外套、小少爺一點餘光也沒有分過來,我抓了抓後頸又坐回位置上,撈起無辜經過的一隻三花揉了揉,貓咪委屈的扭動著讓空氣中滿滿飄散貓毛,害我打了下噴嚏抽了抽鼻子。
徐凡。
林易汀突然開口,聲音從另一端傳來響了下,然後消失在黑暗中。
我頓了下,手有一下沒一下梳理著貓咪,對著貓咪那鑲著碎琉璃的琥珀眼睛,既坦率又漂亮,純粹的不可思議。
什麼?
回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僵硬,但我畢竟剛睡醒,應該是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
你的論文是找哪個指導教授?
林易汀的聲音現在聽來久違的平靜跟淡然,隱約透著一股小少爺的派頭。
我心裡喀噔一聲歸於平靜,折了折貓咪的耳朵看貓咪配合的搖了搖頭還打了個噴嚏,搓揉起腳掌軟軟的肉球,看爪子從指縫一伸一伸的。
介安老師,因為聽說他最會教。
我也一樣。
嗯。
空氣又再次歸於沉默,我無聊的拉長了貓咪的前腳研究可以把一隻貓咪拉得多長,在我拉到快一百公分的時候被用力蹬了一腳,揉了揉帶有貓沙臭味的右頰嘆了口氣。
就快拉開來了說。
我無聊的轉過去看了眼林易汀,他正巧也剛放下書,兩人安靜對望了幾秒鐘,我在心裡大概算了下我們兩個避開對方多久了。
原來才兩個禮拜。
可能是先前一段時間三天一小滾五天一大滾,時不時就在赤身裸體的坦然相對著,這樣看著對方莫名的、都還有些彆扭。
林易汀。
什麼?
我撐著下巴看了看林易汀,把一隻腳翹到沙發上然後在瞪視的眼光下又悻悻然的放下。
你家真多貓。
撿的。
你喜歡貓?
還好。
我歪了下頭,正在想著下一句話,林易汀就拎著一隻貓的後頸舉了起來,磨了磨鼻頭然後放在膝上,我頓時啞了一下。
那你幹嘛撿他,野貓有野貓生活的步調跟節奏,你這樣把他養得好好的,說不准哪天就肥死了或是笨死了。
林易汀停了一下動作,抬眼看向我,手一下一下摸著貓咪弓起的背,呼嚕聲打得特別響,真是一隻沒有節操的貓。
因為他看起來希望被我撿。
您真自信啊林大少爺。
…我放了些飼料,做了個窩,既沒有攔也沒有擋,自己留下的,我沒有養。
我眨了眨眼睛,大抵是過敏了,有點癢。
隨時可以離開,自己不離開的。
我看著地毯的花樣,突然一口氣喘不過來,不想再多說話,轉身過去又躺回了沙發上準備再睡一會,吶吶的說了一句。
…你果然就是小少爺,不同凡響啊不同凡響。
我的語氣酸溜溜的,怎麼樣都煮不透的莓果似的,林易汀不置可否的沒有回話,我又閉上了眼睛,覺得空氣一點一點的燒灼起來,沉沉的壓在了我的身上,怎麼樣都無法靠自己的力氣起床。
腦袋暈呼又昏沉,喉嚨又癢又痛的,張了嘴吸了幾口空氣,感覺想醒來卻沒有辦法,一堆記憶的碎片融成了一片,攪和著漲痛著的頭,翔奕的臉模模糊糊的出現在我眼前,在一片黑暗中向我轉身,笑的那樣溫和好像世界上沒有傷痛跟戰爭,如果他也不算好人那我還真不知道誰能稱的上公正。
他嘴唇掀了掀,眼角笑的彎彎的又帶點遺憾。
你的眼神就好像隨時死掉也無所謂一樣。
我突地醒來,滿身都出了汗,抹了抹額頭發現自己的體溫高的嚇人,喘了幾下咳出一口血痰,茫然的抽了張紙巾擦去後就在床上發愣,斜靠在床頭上半夢半醒。
我這是發燒了?哎呀我這都幾年沒生過病了,在小少爺家住了一年就被嬌慣的都能感冒了,還真是一把隨風倒的賤骨頭。
好久頭都沒這麼又沉又燒的,還真有點吃力,呼吸個兩口就覺得想吐又乾嘔不出什麼,只覺得鼻子跟喉嚨都燒的難受。
桌上放著藥還有粥,我端詳了下把藥扔了然後喝完了粥,喉頭感覺卡著什麼黏呼又腥甜的東西燒著,讓人想吐。
凡哥,你好點了嗎?
軒毅的頭從門後冒了出來,手上拎著一盒切好的蘋果,笑嘻嘻的湊近了。
我眨了下眼睛捏了下鼻子,澀的很,伸手揉亂了軒毅一頭剛抓好的髮型。
吼凡哥你一起來就鬧我!真是的!
哈哈抱歉,太順手了,我什麼時候回房間的?
喔,我昨天問汀哥有沒有看到你,他說你在客房睡覺,我就想說這麼冷會感冒去找你,結果你窩在地板上睡得很香還一邊打噴嚏。
喔…我本來想說睡一下就要起床的。
結果要去叫醒你的時候就發現凡哥你發燒了,想說先把你帶回房間休息比較好就扛過來了。
…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