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林易汀在那之後失眠的症狀減輕了很多,不過已經被當了幾堂必修,看來是必須要延畢了,他倒是看起來沒什麼在意,也是,對他來說這或許不算什麼。
我們仍舊時不時的會上床,也沒有約定、也沒有說話,不需要詢問也不需要確認,他會在睡不著的深夜裡走進我的房間、坐在我的床上,而這晚我就會早早的洗好澡,走過去擁吻他,而我則更加直接,心情有時怎麼梳理卻還是煩悶,就會直接鑽入他的被窩,碎碎的咬著他叫他起床,然後閉上眼睛等著他將我的衣服脫光。
我們有時會愛撫、有時沒有,有時會有前戲、有時只是單純解決慾望,不論什麼時候他的性愛都稱不上溫柔、卻又不到暴力,總有種在彼此索取、挖掘什麼東西的感覺,林易汀熟知我身上每一處敏感點,而我也清楚怎麼做能點燃他的性慾。
然而隨著對於彼此身體的熟悉,我卻越來越看不清林易汀跟自己算什麼關係。
這樣溫和遲鈍的熬了一兩個月,某天我在林易汀的床上醒來,看著坐在床沿背著我的林易汀,窗外的陽光灑進來照在他身上。
他的背上有著沒好全的疤、也有的只剩下沉澱的色素,全都是我咬的。
我眨了眨眼,伸手摸上他的脖子,沿著他的脊椎滑下,正如我們早已做過的無數次的愛撫一樣輕輕的。
他斜側過頭看著我,眼神那麼深、又那麼淡,我莫名的,想笑。
然後我笑了出來,笑到捂著絞痛的肚子,笑到眼淚都流出來。
笑到、捲著棉被號哭起來。
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突然覺得不行了、哪個部分壞掉了,心裡好像突然空了一塊,然後身體又是那麼的疼,眼淚止不住、我也不想停止。
我一瞬間打從心底渴望眼前的男人是我的、然後我也是他的,這樣我就可以任他揉碎了也不會怨恨,但是我們沒有如果,我們只是拖著、拖著。
拿了一坨爛泥厚厚的敷在了傷口上頭放著,疼了就用性愛當止痛劑,治根不治本的拖著、疼著、掩蓋著,放任傷口發炎。
我可能一不小心發現,那裡已經腐爛潰爛,還發出了令人難以接受的惡臭,可是我到底能怎麼辦呢?
我自暴自棄的哭起來,還抄起枕頭毆打林易汀,哭到累了就拉著棉被縮成一團球,把自己嚴實的隔絕起來。
徐凡。
一隻手抓住了棉被,我生氣的扯了回來又踢一腳回去,聽到了一聲悶哼。
徐凡!
林易汀大聲了起來,扯著我的雙手把我拉出來壓在床上,明亮、晃眼的光刺著我的眼睛,害得我淚流不止。
林易汀,我很…我很可憐嗎?
徐凡、別哭了。
我很可憐嗎?林易汀?…我討厭自己這麼狼狽、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徐凡、你冷靜一點。
你他媽才給我冷靜一點,林易汀你這個龜孫子!
…龜孫子?
你連兒子都稱不上、就是個孫子…去你的、去你的,我看起來很可憐嗎?我看起來很可笑嗎?我他媽的…
徐凡,別哭了。
我他媽的就是個垃圾,該死的…
林易汀感覺也懶得勸了,安靜的等我哭完,手腕被抓的發疼、我感覺肯定是紅了,撇著頭看著床單上的痕跡,一抽一抽的哭著,哽著嗆著、斷斷續續的啜泣著。
…疼。
我面無表情的喊了一聲,轉過去看著林易汀那雙沒有情緒的眼睛。
林易汀,我疼…
手被扯往林易汀的方向,他湊近了我的臉,鼻息吹在了我的耳旁,帶著令人心慌的啞。
哪裡疼?
哪裡都疼、都疼…我頭也疼、胸口也疼、手也被你抓的發疼…
手腕上的力道鬆了鬆,我沒有扯回來,任他拉著。
我想到文楊也疼、想到翔奕也疼、我想到你也疼、我想到自己也疼,我怎麼做怎麼做都覺得難受的不能自己…
我靠上了林易汀的脖子用頭蹭了蹭,感覺淚腺一不小心又鬆了,自己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胸膛上然後滑落。
林易汀,我好累…我們到底在幹嘛…
林易汀的手一下子收緊然後又鬆開,垂眼看著我。
我不知道。
我抬頭定定的看著他,他眼神有點閃爍,我視野也有些模糊,一眨眼就落淚,脆弱的俗不可耐。
嘆了一口氣,我又靠回了他的懷裡,很涼、又很燙,令人不安心卻又有依靠感,林易汀的心跳很沉,像是測量過一樣的有節奏,我眨著眨著又有點睏了。
身上黏膩的感覺、腰部推不散的酸疼、深處殘留著的腫脹感,一點點的湊起來又碎開,讓我張不開緊閉的雙眼。
吶、小少爺…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