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连泽抿抿嘴唇，不再发问，沉默一瞬后啊的大叫出声，“师叔，我借的书籍落在刚才喝酒的地方了。”

长孙道延一手托着连泽，一手手心上翻，变戏法般的出现三四本符篆典藏和一把油纸伞，“是这些么？”

好羡慕这种变来变去的法术，连泽点点头，想起他现在看不到，又回了句是。

“阿泽对符篆之术感兴趣？”

“嗯，画符知窍，落笔起笔不同，则起承转合大异；符篆千变万化，可召神劾鬼，降妖镇魔，亦可治病除灾，搬山控水。最主要的是画符只需心诚运气，即便灵力不足，也可借引精气使其作用，适合我现在的状况。”

“不止符篆术，你自小习剑，虽不能以灵力御之，但破风剑本身含储灵器皿，只需提前将灵力注入，如遇危险，即可致胜亦可自保。”长孙道延好像对他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找到适合自己的修习之法深感欣慰，语气里淡含夸赞之意。

破风剑还有这么高级的用处？他还以为封修泽随身佩剑，只是因为那是封振君的遗物。看来回去要好好翻翻那箱子里的东西，保不准都是好东西。

“前日你央师叔做的东西已有眉目，你再耐心等段时日。”

一句什么东西差点脱口而出，连泽咬咬舌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含糊回了个好字。

长孙道延本就是极为清冷无趣的一个人，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提升修为和除魔卫道之上，若是没有秦炯及其余弟子在旁，十天半月不说一句话都是有的。

连泽则是喝的有点多，头脑不清楚，怕多说多错，干脆敛了声音。

大雪无声，只有一人踩雪前行的声响，极轻的咯吱咯吱声，连泽听着那有规律的声响，意识渐渐迷糊，等长孙道延回到安平殿，连泽已经睡熟，而即墨彦晟则垫脚翘首眼巴巴等着，一看见人，小跑着迎上去，焦急的问，“掌教，师父这是怎么了？”

“去打盆温水来。”长孙道延没理会他的问题，随口吩咐一句，等即墨彦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才轻柔的将连泽放下，脱了他的靴子，又摘了披风和发簪。

“师叔。。。”连泽将长孙道延的手臂抱在怀里，翻了个身呓语，“干杯。。。。”

长孙道延微微弯腰，另一只手轻轻将散乱在连泽脸侧的头发拨开，轻声道，“你是谁？”

封修泽自小跟在他身边长大，性格习惯如何，他最清楚不过。

也许，初时察觉不了，但半年相处下来，眼前的人平和知足，看似懒散，其实目的明确，和封修泽判若两人，绝不是一句失忆能解释得了的。

他曾几次取出引魂镜招魂，均未有结果，最坏的可能是被邪灵所噬，魂消魄散。

一贯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蹦出杀意，手指停在青年脆弱的脖颈处，渐渐收紧力量，却在青年因不舒服眉头皱起时又松开了。

“掌教，水来了。”八岁的小人端着铜盆进门。

“小声些。”长孙道延制止了即墨彦晟的话，“你师父醉了。毛巾给我，你也去休息吧。”

“还是弟子来吧。”即墨彦晟捏着毛巾不松手，被长孙道延淡淡瞟了一眼，吓的收声，原地站了回，不甘不愿的离开。

“你倒是好手段，这才多久，虚言子前辈，墨阳师侄，即墨彦晟，各个都护着你，还有葛师叔，只一面之缘，就将封师兄的酒葫芦赠予你了。”长孙道延边拿毛巾帮青年擦脸擦手，边缓缓而道，过了会儿叹息，“儿子不随父亲，倒是一个孤魂野鬼，却更像你。”

“封师兄，道延有愧，无法保全阿泽，若是。。。”

“若是除了他，就连你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也将不复存在。”

“留下他，乃道延一己之私，师兄若是责怪，就来找道延，道延随时候教。”

熟睡的青年咂咂嘴，似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带笑的嘀咕好酒，浑然不觉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长孙道延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手从青年的怀里拿出来，怕劲儿使大了弄醒他，索性坐在一旁闭目打坐。

连泽安稳的睡了一宿，长孙道延打坐了一宿，结果连泽因为宿醉面容憔悴，还没有一宿没睡的人面色好。

连泽苦着脸捂头哀嚎，喝酒的时候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痛苦。

长孙道延单手捏诀，在他的额头上点两下，连泽只觉得一股清凉自灵台而下，病痛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