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对修真人士来说,寒来暑往不过是意义不大的季节更替,但,对凡人连泽来说则不一样。
雪花飘舞,云遮雾绕,整个凌霄山一片银装素裹,一柄竹骨油纸伞,伞面点点腊梅点缀,伞下一素白身影,风姿翩翩,空谷幽香,只眼角一滴朱砂痣尽添风流。
这人正是闲的发慌出来装逼的连泽,哈了口白气,羡慕的瞅两眼穿着单薄校服英姿飒爽的内门弟子们,有灵力能修仙真好,能延年益寿不说,还不惧严寒酷暑。
连泽先是找虚言子借了几本符篆典籍,出了苍岁阁,转了几个弯,渐渐走到偏僻处,他左右看了看,这林子好像以前没来过,去袖子里摸地图,摸了半天只摸到一包核桃仁。连泽伸出食指挠挠脸颊,额,出门前换了衣服,貌似忘记装了。
就在连泽决定原路返回时,林子深处传出阵阵肉香。
“好像是烤肉。。。”连泽使劲嗅嗅,隐约还闻到孜然味,馋的口水泛滥,收起油纸伞,脚步不听使唤,顺着味道往林子里走。这实在怨不得他,他来这世界大半年了,每日里就是各种花花草草配米饭糕点,别说烤肉,连肉腥都没见过。
走了半盏茶功夫,见到火光,火上架着简单的树枝,叉着油光发亮的兔子,肉油滴落火中,滋滋啦啦的冒着烟。
那一瞬间,连泽的眼中只剩下烤兔子,擦掉嘴角的口水,一步步靠近,弯腰陶醉的闻着肉香,手指刚碰到树枝,眼前的兔子就没了踪迹。
“不问自取是为偷,小子太没教养。”
连泽眼睛不离烤兔,余光瞄了眼来人,髯须散乱,月白色校服松松套在身上,腰封上缠着金色的配饰。
凌霄门身为道宗名门,门规甚严,其中一条则是禁食荤腥,酒虽不禁,但修仙讲究灵台清明,因此,除非特殊情况,弟子均不可饮酒。
唯一一个例外,就是镇信阁长老葛宁,酒不离手不说,时不时就打点野味。然葛宁辈分颇高,对此,长孙道延多有纵容,秦炯无可奈何,只要求不能在人前犯禁。
葛宁盘腿坐下,念念叨叨的数落,“老夫只是离开一小会儿去取酒,就差点让小贼偷了兔肉。”撞上连泽渴望的眼神,举着兔肉在他面前晃了一圈,“小子想吃?”
“太师叔,弟子不知道这兔肉是您的。”连泽点头,眼珠子跟着兔肉转,吞咽口水的声音大的让人忽略不了。
“你叫什么?”葛宁注意到青年眼角的朱砂痣问。
“弟子封修泽。”
“封小子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葛宁不知道想起什么,没在为难他,拽了个兔腿丢过去。
连泽接住兔腿,也学着葛宁的样子坐下,咬了一大口,满足的喟叹一声,天知道,每天青菜豆腐,嘴里快淡出鸟了。三两口解决掉之后,又巴巴的望过去,葛宁啃着兔肉,头也没抬把酒葫芦扔过来,连泽接住咕噜噜灌了两大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呛的连连咳嗽,还给葛宁的时候还不忘笑言好酒。
“哈哈哈哈,你这反应跟你爹当年第一次喝酒时一模一样。”连泽的狼狈取悦了葛宁,施舍般的撕了半片兔肉给连泽。葛宁陷入回忆中,“老夫还记得当年你爹和你娘大婚时的盛况,一晃二十载,酒酣依旧,故人却都不再了。”
小说开篇,封振君已经以身祭阵,他不是封修泽,对那个传说中风朗神俊侠义心肠的男子没有爱也没有恨,不过他没打断葛宁的话,吞咽着兔肉专心聆听封振君的年少轻狂和两小无猜。
天色渐渐暗下去,火光摇曳中微带着潮气的树枝噼啪作响,兔肉早已吃完,连泽和葛宁就这核桃仁边喝酒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连泽晃晃酒葫芦,听里面酒水撞击内壁的声音,好奇这么个巴掌大的葫芦究竟装了多少酒。
“小子,别晃了,这葫芦里的酒够你我大醉三天三夜,放心喝。”
连泽爱不释手的左瞧右瞧,由衷赞叹,“好东西!”
“送你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太师叔的好意,弟子心领了。”连泽笑着推辞,把酒葫芦还回去。
“留着,老夫刚出关,就碰到你小子,一见如故,把酒言欢,甚是投缘,算见面礼吧。”葛宁没接,转头看着暗处,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起身拍拍身上的雪,“今日就到这里,改日老夫再找你喝酒。”
“太师叔”,连泽赶紧站起来,一时间天旋地转,两腿发软,赶紧扶着树干,纳闷的想他没喝多少啊,酒劲这么大?晃晃脑子挽留要走的人,“弟子,嗝~不认得回去的路,劳烦,嗝~太师叔将弟子带出林子。”
“一会儿自有人来接你回去。”葛宁像是在躲什么,两句话的功夫走出去很远。
还没等连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另一侧的松树后传来一句叱喝。
“修泽,门禁时间早过了,你不在房间休息跑黑松林干什么?”
连泽扭头,长孙道延和秦炯想伴而来,连泽乖乖喊人,“师叔,舅舅。”说完,打了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