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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适玉镯·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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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战把他手心抚开,用自己的手指分开他的,于指缝间契合,再次收紧,与他十指相扣。

他撑起身,透过糊窗纸中的月光找到言余矜脸上一片月白的清辉,冷冷的,柔柔的。秦战发梢上的水滴上去,像沾了言先生满面的泪,像寒虫冰冷地钻进他锁骨,言余矜没有拒绝这个吻。彼此觉得有一万分的疼惜,额上,眼眶,鼻尖,唇齿,留恋不舍,辗转反侧,从爱念起,于爱念中止。

翌日晚饭后,保庆同言余矜说村里摆了梆子戏,他们爷孙俩就不去了,两位哥哥有兴致的话可以去听听。

“你想去么?”言余矜倾着身子问帮着收碗的秦战——他还是不言不语摆了张土匪脸。

言余矜从起床起就有些讨好他,似乎是因为秦战昨晚上太乖了,给了他一个默片电影的吻,最后隔着被子抱着他规规矩矩地睡着。一种对虽然不高兴但体谅人的小孩儿的歉意。

秦战用毛巾把手窝干,解下油腻的围裙。言余矜仰头看他垂着两扇野兽般的睫毛,如同小扫帚挠痒自己的心。

“帮我把围腰解了。”他对他讲。

他抬起手,秦战过来抱住他解他后背的绳,呼吸落在后颈上。

“哪有你这样罢工的拐杖?”言余矜格格地笑他,像受了风的嗓子,有些沙哑,“我独自个不好走。”

秦战仍闭口不答,将两条围腰丢在一起,转回身眉尾挑了一下,傲慢、居高临下地看他。

言余矜最见不得他那种舍我其谁的霸道,令人动心也好笑,爱河无底的祸害。这种时候只能顺着他,很驯良模样:“晚上我牵着你睡好不好。”

“你!”

你当我三岁吗?!秦战怒火中烧,又根本拿他没有一点办法。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每每隐忍按捺,大刀马客炼成个纸老虎。真委屈死了。

他在自尊和言余矜中间短暂徘徊,最终还是权衡着牵手比较要紧,丢下一声自以为责备很重的冷哼,不同他一般见识。

这些天二人所吃的不过是咸菜苞谷棒子,见不到一丝油水,言余矜自己不在意,但怕秦战二十出头,又一身从小练起的腱子肉,营养跟不上。他说去看戏,个人爱好是其次,在场子里买些炸馃水果零食才是头等事。

人群中果有小贩叫卖着零嘴,言余矜买了一纸包油渣,几个丑不堪言的酸果子,一碗梗米糊糊撒了些用甜菜熬的糖,秦战几天没尝过甜味了。想来这些东西就是马家爷孙一个月的食钱儿,当真物价飞涨,种粮的最吃不起粮。

他大大小小依次端到秦战面前,“快吃吧。”眼里都是笑意,心里也甜滋滋的。

秦战发觉言余矜似乎很享受照顾别人,他越放下架子降心相从,言余矜就越是欢喜。殊不知言余矜也是这样看自己的。

爱情很难不归为一场战役,分歧、猜忌、牵肠挂肚又心口难开,甚至是进食口味的差异,都会成为导火索。最难得也必要的,是愿意为彼此低下骄傲的头颅。从此我一生的桂冠是爱了你。

当地方言一讲快了就如同囫囵吞枣,音节全吃进去,不大好懂,拿来唱戏就更加听不明白。好在言余矜对民俗有种天然的温情,大约是城市人的乡愁罢,拉着秦战坐下,倒也随着拍子看得入戏。

他甚至以此构想着一篇乡土民俗风情的随笔。

自从遇见秦战,生活翻天覆地,重新鲜艳生动起来。仿佛衰败得只剩枯黄线条的绢画,被修复填了色,才发觉是幅青绿山水。人“活”了,灵感也常常来叩门。晓得他出山,北平报界的朋友来约稿,他便得了个专栏,也觉着能拿来做宣传抗敌的阵地,所谓“喉舌”。

看了半晌,竟渐渐跟上戏文来,发现角色和剧情都很熟悉,《拾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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