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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适玉镯·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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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余矜带着他八尺有余的国产拐杖,寻了一户农家落脚。门户虽小,却张了一副对联,欧体笔法,“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言余矜看了很亲切,彦和的骈俪。

泥土坯的四间房,用本地一种红泥,干了后透出些烟栗色,院中晒着玉米秸杆,散了几捆没劈完的木柴。

屋主姓马,是个六十有余的瘦小老翁,好说话,很爽快的接纳了二人。据他喝酒时透露,他儿子儿媳都不在了,身边只有一个上国高的孙子,叫保庆,十七八岁。他对他期望很大,极疼爱。听说言余矜是预备进城里读大学的,连宿金都不肯收,只希望他能给自己好学的孙子解解惑。

老翁从桌下石缸里摸出一大壶自家酿的高粱酒,让周末回家的孙子去烧了几碟毛豆用以招待。你来我往几杯,便开始打探二人的关系景况,这种闲话拉扯,起初是不好意思的,总要先用自己的家私去引弄。

秦战有些不好相与,寡言的样子,这时才兀地答了一句:“兄弟。我虚长二年。”像是要抢在言余矜前面。

秦战身量高出言余矜一头,这么说也占了点理。但言余矜酬应如流的,至乎有些与世事不够进取的朽气,在老马看来,很不相信他比秦战小,转念一想,年纪轻轻的残疾了,可不是得这种气质吗。

言余矜拿眼睛剜秦战,警戒他别乱说,少不得惹点事情出来。冲外人只好笑笑,点头,说我表兄弟二人考了学,进城读书,我兄弟上士官学校云云。

言余矜同老马打听着前方几个村镇的信息,以做万全准备。老马一面将自己的长烟枪在凳上磕了磕,一面拿出旱烟来请他们抽。秦战其实并不喜烟,他一概是为着社交的需要,譬如几回和言余矜碰面时,不过方便搭讪的。更别说这种自晒的土烟。

他意气风发,没有言余矜那种耐心,同一个老翁闲谈,直接告辞,说要去院里呆呆。

“那你替马伯将外面的柴劈了吧。”言余矜惯了指点的口气,讲完发觉不合编造的身份,硬在后头喊了秦战一句“哥”,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他叫起“哥”来,声音有点脆,这种短音节的字是用舌头隔断口腔,仿佛将空气弹了一下。将人显得分外鲜活。秦战听在耳内,想言余矜若真是“弟弟”,十几岁年纪,是不是江南雨后青笋那么又韧又脆,绿色的衫晃着一截比自己细的手臂,白洋布袜颈口宽了些,松垮的,露出脚脖子,寡欢的酒窝,水洗的颜容。也许是一种补偿的心理:君生我未生,不然能有姓贺的什么事。

但现在这样也很好。秦战带着典型男性的幻想去劈柴了。一切根治在爱情里的**总是频繁又没头脑得像一场骗局。

要让言余矜知道秦战脑子里的他是什么样的,估计得吐血。

言余矜根本想不到,秦战比他还“无耻”的,他过去觉得自己够下流了。不过用一些朋友的话,哪个文人不下流呢,虽不如“好美婢,好娈童”那么荒唐。

贺廖骂他“猥琐”骂得没错,表面上的禅门隐士客,心理上的日本新感觉派。言余矜对美人少不得格外高看一眼,那种眼光并不总是艺术的欣赏的,有时也从紧身马甲白胳膊见了淫猥,古今中外男人的臭毛病。

一把斧头挥起又落下,也有小八斤,秦战劈出一身汗,上衣都脱了,匀洁修长的肌束,背的张力,薄的汗液,裤腰过于低了,言余矜真想去提醒他,但去了就会使他晓得自己在看他。于是依然吸着杂质很多的土烟叶,一声不吭地倚在窗边。烟雾腾上来,看不清他的神色。怕是有点旖旎的。

因为两个男人想着同样的事,臭到一头了。

掌灯时分,马伯给他们整理了一间房出来,小小的南屋靠着外墙,大半间是炕,几乎连站着说话的地方都没有,想是那孙儿小时候睡的。就这样也睡不下两个大男人,于是又在炕沿搭了块木板,用凳子支上,秦战才能伸直脚。

年轻人血气火热,不怕冲凉水,秦战打了两桶井水,裸了上身在院子里浇洗,言余矜非礼勿视地半看不看了。等到他湿淋淋淌着凉意走进屋,提着一根干手巾,言余矜就叫他快上炕窝着去,免得着凉。

秦战还没嚼出多少甜滋味儿,马伯那好学的孙儿保庆果然抱着课本进来请教。

“苏哥哥,打搅你休息了。”

因言余矜秦战都用的母姓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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