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悟人向心而觉·上(1 / 2)
过去对贺廖言余矜也没有这么刻薄过。但秦战不是贺廖……
“你觉得我很好玩弄。”言余矜起身。穿的洋纱衬衫起了许多颠沛的褶皱,他用并非质问的口气,实际上耻笑着他。
他不能说,“我看见你同别人行事了”,这说出来对二人都是种不堪。
言余矜失望到精神疲惫,大概也有药物代谢未尽的原因,他不看秦战。走过去提起茶壶,潺潺的声音灌在一只土陶碗里,那碗根本不干净,但他不想再深究,就像于这段忽起忽落的交情,闭着眼把虫豸污垢一口喝下去。
“少帅放过我吧。”
秦战闻言骤然起身,凳子滚倒,人晃了一下,一撮发落在眼前,他面白如纸,难见的狼狈脆弱。似乎还泡在那座老旧浴缸里,透过水面看心事,被倒影里一轮月亮压得无法呼吸更无法言语。
可言余矜没有看见这样的秦战。只是摇摇头,“我真不懂你想要什么。”有时候惺惺相惜,一个眼神敌过千言万语,纯粹又热烈,柏拉图式的情谊;翻转脸却滥情浪荡,好像只为风月**,来挑拨他游戏人间。
“再便你要什么,我言余矜都给不起。”
言余矜一口气深吸长出,想着秦战还年轻,也放缓了语气:“少帅才二十岁,很多问题看不清楚,会伤了人的。你的缘分不是我,我胆子小……”
他侧过身去找他的外套和手枪。不再多说一个字。
“你觉得我在玩弄你?”秦战终于反应过来,一把钳过言余矜双肩,忍着无名的怒火,甚至是委屈,“你看着我,”我那样喜欢你,你却恨了我,“我恨不得你来玩弄我!”秦战咬牙切齿。
言余矜闭上眼,一动也不动,“我已经看了,我看到了……”
衬衫非常薄,贴在他身上凉透了,只有被秦战握着的地方是烫的,像冰蜡烛上顶了一团火,烧不到冻起的白梗的芯子里。
“我也疑心会不会是陷阱?”言余矜带着最后的希望,“会不会是你被人下了药……”仿佛只要他说是,他就一定会信。可秦战却不能说慌,久久不语。等了片刻,言余矜等不来答案,苦笑地挣开他的手去收拾东西。
手枪压着两层备好的整齐的土布褂衫,言余矜把枪别进腰里,用衬衫遮住。秦战也一身乡下的家常装扮,言余矜料到是为了潜藏身份,也就自顾换起了衣服。
他低头解了衬衫纽扣脱掉,余晖干燥温暖,给他闭门不出的白镀上一层神圣金光,身边有许多尘埃旋转着,好死教经页段的画面,从他的肩胛骨到背中的深凹,寻不到出路。
秦战见他是疏离漠然的冷对待,一腔闷气在体内横冲直撞,侧身一拳砸烂了案几。没上蜡的毛坯子直接刮烂他骨节的皮,钢齿似的。木头茬子全扎进了伤口中,秦战连碰都没去碰一下。
“你疯了?”言余矜被他震得转过身,双手还挽着件套头的背心。他套上衣服,快步走近,忘却了保持距离。
“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和自己置什么气……”他探身去看他的伤,秦战却顺势一把将他牵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