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怨（18）（1 / 2）

“灾祸的开始？”

不待虚皎话音落下，僧灵罗随即追问。却不想虚皎又弯腰咳了起来，苍白的额头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显然之前一番催动阵法，早已将他的体力透支殆尽。僧灵罗见此情形，也不好再继续催问，只得站起身向虚云点点头：

“既然虚皎师弟体力不支，我们先告辞，让他好生休息吧。”

虚云虽年轻鲁莽，却素来对这个师兄感情极深，视之如兄如父，此时早已一脸焦急，扶起虚皎就朝床边走去。僧灵罗却想起一事，唤道：

“等等，我替虚皎师弟把一把脉象，看能不能——”

僧灵罗话音未落，手指还未触碰到虚皎袍袖，却见虚皎猛地一缩手，仿佛怕被烫到一般。虚云见状忙忙开解：

“僧灵罗师兄勿恼，我师兄素来修为甚奇，他受的伤，只有他自己能调养化解，旁人纵然是把脉诊治，亦是无益。”

僧灵罗见状，只得拱了拱手，带着那少年一同告辞，回到二人房中。

那狐狸闭口噤声、正襟危立了一上午，早已人困马乏，此刻回房，忙忙伸了个懒腰，跳上床用各种姿势扭了一圈，直到把四肢筋骨都拉开了，方才觉得惬意。他稍微眯了一会儿，翻了个身，见僧灵罗仍旧坐在桌旁，正捻着指尖的一点什么闻了闻，仿佛陷入沉思，不由得大为好奇，便起身走过去看。

那狐狸枕在僧灵罗后背上，一双手从他肩上柔柔环过去，半边脸贴在僧灵罗后颈上，见他不过对指尖上的硫黄与朱砂发呆，顿时大感失望。那狐狸“嘁”了一声，倚着僧灵罗歪坐在桌旁，给自己顺手倒了一杯茶，咂摸了会儿，动了动鼻尖，一脸惬意：

“这客栈地方虽小，茶叶却着实不错，喝多了倒有几分上头。大和尚，你对着这些硫黄粉末发呆，是不是也觉得这个虚皎，浑身透着古怪么？”

僧灵罗掸了掸指尖的硫黄，又拂了拂袈裟，想起昨日进镇时，闻见镇上淡淡的血腥气，和初见虚皎虚云师兄弟时的样子，“唔”了一声，仿佛在听，却又仿佛不太上心：

“着实有几分古怪。”

“按理说，虚皎是大孚灵鹫寺年青一代的高僧，年纪虽然比你小几岁，修为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昨日我见他说话温温吞吞，只道是他天性温雅斯文，却不想他是个内里痨，这般没用，布个法阵就能吐血，完全不似你……”

僧灵罗不料那少年捎带上自己作对比，觉得好笑，心中一动，将那少年抱过来坐在自己膝上，鼻尖对鼻尖，直盯进那少年一双深幽幽的眸子里：

“不似我怎样？似我又怎样？”

那少年颊上一红，喉头一口茶“咕嘟”吞了下去，手脚就要挣扎：

“你……你做什么？光天化日的……”

僧灵罗见状，愈发要逗他：

“你这个小狐狸崽子，学做人才几百年，懂什么内里痨？”

那狐狸自然不服气，龇牙咧嘴：

“老子自然是懂得的，你哪里晓得，老子往日若是手头缺钱、又或是谁家姑娘生得俊俏，自然要变化成个江湖医生进去瞧瞧，什么九还丹、青黛散，那是信手拈来——”

僧灵罗见那少年纤长的脖颈近在咫尺，那少年手长脚长，抱在怀中又是轻若无骨的一团，十分得趣，更是忍不住要逗他：

“好个毛茸茸的江湖医生，偷瞧了多少黄花大闺女？待本座一一查明，看怎么罚你！”

那少年鼻孔里“嗤”了一声，眼珠转了转，见挣扎不过，干脆将一双手臂搭在僧灵罗颈子上，将一对饱满温润的朱唇凑了上来，在僧灵罗面上轻轻吐气：

“罚我？本医生倒要看看，你这和尚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那少年轻轻哼了一声，将僧灵罗胸前缁衣扯开一点，将微凉的手指探到他胸口，在**周围似有似无地挠了挠，轻轻呵气：

“嗯，本医生看了，这颗心生得倒还好——不似那虚皎，有气无力，内里痨。”

僧灵罗忍俊不禁，刚要开口，却只觉得那狐狸的手指慢慢沿着自己心口撩到下巴的**上来，仿佛一溜滚火烧到了舌头尖。只听那少年轻轻叹气，微润的嘴唇在僧灵罗下巴上印了几下，几根纤长的手指摁住他的后脑勺，灵活的小舌钻入僧灵罗口中来，含含糊糊道：

“若是似你……似你便罢了……老子还有一剂药方治你的病……”

僧灵罗只觉得小腹也滚着了一片火，口中嘬着那少年的津润小舌不放：

“我有什么病？”

那少年微微将眼睛眯得狭长，唇边噙了一丝笑：

“本医生看你……是得了相思痨……”

僧灵罗与那少年玩闹了一回，雨散云消，方才收了心性。那少年倒在僧灵罗腿上，抿了抿衣襟，眯着眼睛微微蹙眉道：

“你方才说虚皎有古怪，是什么意思？”

僧灵罗有一下没一下地替那少年理着长发，又以指为梳，替那少年轻轻按着头皮，令那少年舒服得发出轻轻的呼噜声，不紧不慢道：

“的确有古怪。你何时见过佛门弟子，擅使‘三尸封魂阵’这种道门奇术？”

“道门奇术？大和尚，你自己不也是佛道双修，为何虚皎就不能使用道门奇术？”

僧灵罗沉吟半晌，开口反问：

“阿九，你又知不知道，为何逍遥灵寺不见诸于中原佛林？”

“因为你们寺的和尚，爱拿小狐狸炼阴阳和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