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于立秋是被人扶出去的。

一到店外他才发现这家店被祸害得不轻——所有窗玻璃和灯箱全碎了，招牌掉在地上，砸成稀巴烂。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急救人员将重伤的店员和昏迷的陈之卉抬了出来。

无辜的店员此刻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许多人不忍心继续围观，纷纷扭过头，但还有几个好事者拍下了这一幕。

于立秋脸色发白，浑身疲软，心里止不住的后悔——如果他今天不来找陈之卉，不点破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连累到其他无辜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恍惚间听到旁边的人问他。

于立秋摇头：“不知道。”

旁人又不死心地追问了几句，于立秋都报以摇头否认。一个大妈看不下去这么俊的小伙子受了惊吓后还要被连连追问，上前帮于立秋赶走了那些人。

得了空的于立秋总算可以安静休息一会，心里又担忧起不知所踪的矢衡。他在原地等了好一阵子，没等到矢衡，却等来了警察。

作为这场“意外”中唯一清醒的人，于立秋被警察提回去盘问了许久。他知道这些灵异事件根本没法解释，心里又在担心不知所踪的矢衡，自然没能讲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对某些事避而不谈的模样令两位负责记录的警官从一开始的怀疑变为了不耐烦。于立秋不知自己到底在警局待了多久，直到一个面色凝重的警察出现，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其中一个负责询问的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猛地站起身和对方吵了几句，但很快就被压制住，只能愤愤地收起东西和同伴离开了。于立秋不解，但看对方并不打算多说的模样，只得保持沉默。

在踏出警局的一瞬间，那个放他离开的警察叫住了他。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于立秋问。

“今天的事，我知道你无法解释很正常，因为已经超出常人能够理解的范围了。为了防止造成恐慌，我代表警方希望你能保密，这种非自然现象不能泄露出去。”

于立秋有些惊讶，随后凝重地点点头。

这时候天色已晚，街边的路灯纷纷亮起，点缀着城市的夜。仍然不知道矢衡在何处的于立秋在回家和返回现场两个选择中纠结了近10分钟，最终决定回去饮品店碰碰运气。只可惜这个选择除了让他浪费了近一小时在路上外一无所获。

他的内心仿佛孕育出了一只巨大的野兽，用阴冷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随着于立秋对“找不到矢衡”的恐惧和不安的加深而变得越来越庞大，随时都能张开腥臭的大口将于立秋的理智吞噬殆尽。

“不，于立秋，你冷静……矢衡说不定回家了，他不会有事的。”

用苍白的语音安慰了自己一会，于立秋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回到了地铁站，挤向了通往家的路。他空白的头脑直到他在小区门口看到焦急得原地打转的矢衡瞬间才迅速染上了色彩，控制着双腿迫不及待地冲向了矢衡。

“矢衡！”他急切地想要给恋人一个拥抱，结果冲刺得太猛直接穿过了矢衡的身体，差点撞上小区大门的石柱，惹得小区保安惊异地瞅了他几眼，觉得自己是不是大晚上碰上个神经病。

“秋！你冷静点！”矢衡哭笑不得，“久”别重逢的恋人实在太过激动，不过想到今天的险境他就一阵后怕，等他看到现在完好无损的立秋，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能落了地。

回过神的于立秋不好意思地笑笑，盯着保安诡异的速回了家。一到家门两人就立刻紧紧贴在一起耳鬓厮磨，一直到于立秋的肚子发出抗议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我今天真的吓死了……”于立秋完全没有去找点饭吃的意思，“我很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就像那时候……我爸妈那样……”

矢衡立刻抱住了他，用自己的冰凉安慰于立秋：“你别怕，我就在这里。我矢衡可是命硬的野鬼，死不了的。”

于立秋扯出一个浅笑。

“好了，赶紧去做点吃的吧，饿坏你我心疼。”

“不想做……”

“那叫外卖？”

“……呃，我忘了去拿手机了……”

“……我记得上次我们是不是买了泡面，将就吃吧。然后我跟你讲讲我到底遇到了什么……”

胡乱解决了晚饭和个人卫生，倒在床上的于立秋等待着矢衡讲述他们分开后的事。

矢衡飘到于立秋面前，示意他看自己的手臂。于立秋瞪大了眼，因为他能清楚地看到矢衡半透明的手臂中有一丝令人不适的黑气流过，然后消失无踪。

“这是……那个假陈之卉散发出来的东西？你吸收了？这对你无害吧？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矢衡拍拍于立秋的肩，安抚了他的焦急：“这是怨气，对普通人杀伤力很大。所以我现在看到你没事真的感到谢天谢地了。”

“怨气？”

“嗯。枉死的灵魂上会缠绕他们临死前的怨恨，这些怨恨能被积攒起来，形成类似气流的存在。”

“这么说……那个假陈之卉是类似厉鬼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