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2 / 2）

“他不会来的。”

灵魂被噎住了，顿了顿，又说道：“闭嘴，等着。”

此时的冥界平平静静，永夜悄无声息地走到黑色的宫殿前，面带喜色地进入宫殿深处，眼前水雾充斥在大殿里，所有的仆从都侍候在巨大的屏风后，见他来尽量不出声地行礼。

永夜看都没看这些人，就踏进了屏风后面，入目是一人的背影和散乱的头发浮在水上，这里是一片浴池，他再往前一步，眼前却生生出现一把透露着杀意的剑，直指他的头颅，好像下一瞬便能把他的脑袋削下来。

永夜的冷汗直冒，忙跪下告罪，“王上息怒。”

背对着他的那人，轻飘飘的说：“你倒是自作主张地闯进来，谁给你的胆子？”话落，屏风后的众人皆是一抖，这位王喜怒无常，好时相安无事，怒时便是一片腥风血雨。

“属下只是有件好事想告诉王上，这才忘了规矩。”永夜腹诽道：哪里来的规矩，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地就惹到这王上了。

“说来听听”“属下把云湮的徒弟的抓来冥界，不时云湮定会来冥界救他。”

“哦？”见王上似乎对这事感兴趣，永夜稍稍松了一口气。“届时，王上可以亲自对云湮出手，拿下上界。”

话落，那边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他穿上衣衫，走到永夜面前，永夜还是第一次看见王上的脚，纤细地像女孩子的脚，只是脚踝是都是缠绕的咒文，忽然间他看见这咒文爬上脚背，心中一惊，这东西居然是活的。

“做的好。”永夜听后放下心，下一刻，王的脚踩在他背上，他呼吸一滞，“可是你啊，你是个厉害的人，所以不要去揣测我在想什么，谁告诉你我要上界？”

永夜觉得自己性命不保的时候，背上的脚慢慢挪开，王离开了。

冥界的夜晚来的快，永夜一身疲惫地走出宫殿，本来是有功劳，却被王上不咸不淡地略过，还带着杀意地警告了一番。

一夜过后，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连阳光都透过窗洒在姜且身上，他一夜未睡，只静静地盯着窗户的方向。

一天一夜，如他所言，无人前来。

姜且咳了两声，开口跟灵魂说话，“我死了你也会死，你甘心吗？”灵魂不想提到这个问题，冷冷道：“还有两天。”

“姜且，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他叫自己的名字，像在叫别人，其实他心里清楚，姜且这个名字一开始就不属于他。“他是什么样的神通啊，真想来救，不会花上一天的。”

“兴许被什么事拖住了。”姜且惨淡地笑了笑，这话只能是玩笑，“别骗我了，你这样想要这具身体，如今又犹豫什么，也不会有人感谢你的慈悲。”

树下的灵魂眉头深皱，他想要身体，他想要杀了当初让他死都忘怀的人，他还有父亲的仇，还有当初被赶出上界的屈辱，还有也许仍在世的姜语，想见到他。

姜且思考良久，从树下站起来，问他：“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他这是劝人杀了自己，也不知道傻成什么样，只能无声地苦笑：“善待安时。”

“好。”姜且答应下来，无论是他真心想归还身体，还是为了他一个承诺。姜且都答应了

“还有吗？”话落，他静悄悄地看窗子，开口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过是一死，下一世，惟愿做一花一草或一介凡人”

神魂瞬间支离破碎，属于现世姜且的意识悉数散尽，现在的身体被从前的姜且掌控。三百年又七百年，属于过去时光的姜且终于回到了他想要的现实里。

姜且睁开眼睛，胸口的痛是活着的证明，他慢慢坐起来，放开了似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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