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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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骊城的大街上，上官枂牵着匹马，摇摇晃晃地在前边走，头发丝乱糟糟成一团，看见他的人皆回头或是转身避之。

这哪来一疯子？蓬头垢面的！

上官枂摸着肚子，坐在面馆门口的长凳上。

“麻烦老板给我上碗阳春面，多加葱丝，如果有黄瓜丝也给我加点，多谢。”

店小二向后退缩。

上官枂和善地笑了笑，尽管这笑容藏在乱七八糟的头发丝后面。

“别怕，我有钱！”上官枂将手里的银钱拍在桌子上。

店小二假笑，迅速把钱拿走，告诉厨房赶紧做一碗阳春面出来，让这疯子吃完快走。

很快，一碗多加葱丝黄瓜丝的阳春面出来了，还冒着热气，香味浓郁。

身后几个老头有些不满，质问店小二，怎么我们先来的没面吃，后来的反而先吃上了？这是什么道理？

店小二赔笑脸，低声说道，“赶紧让疯子吃完，就走了，省得惹出祸端！”

上官枂听见了也并未言语，只管低头吃自己的热汤面。

热气腾腾的一碗面，好吃极了。

几个老头瞪了上官枂一眼，无聊时开始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隅州城门口挂着的人头终于被人摘下来了，哎呦，那条道都血淋淋的，没法走！”

“我听王二伯说，是被北镇抚司的人割了脑袋，挂在城门口的！”

一个老头咂嘴表示惋惜，“得罪官家就是这样的下场，死无全尸！”

上官枂放下筷子，转身问道，“几位老伯可知那人头是谁的？”

几个老头嘴角抽搐，有些害怕他。

只有一个正义勇敢的老头想了想，悄声回答道，“好像是什么…江南公子…步欢喜的脑袋…”

“那…那隅州太守沈功名的头呢？”

“听说隅州府失火，烧得厉害，府里的人都被烧死了，沈大人死在府里，幸好还是个全乎尸。”

上官枂转过身，怔怔地坐在长凳上，对着阳春面掉眼泪。

店小二看见他哭得伤心，心生怜悯，于是凑近安慰道，“不知客官想起什么伤心事了，但是吃饭要紧，吃饭是人生大事，就算是天大的悲痛，也得吃点饭才能挨住不是？”

上官枂擦了擦眼泪，笑道，“没有伤心事，只不过面条有点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