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 / 2）

昏暗中，司马俊阳的声音沉闷撕裂，带着某种晦涩的压抑。

司马俊阳不承认，可卓易分明在他的眼角看见一抹殷红，那里有眼泪浸润的痕迹。

司马俊阳哭了，这个认知惊的卓易魂都散了，不知所措的捧着他的脸，蹭着他的眼角问，“你怎么了？”

那是种捧大姑娘脸的捧法，司马俊阳不太舒服，却配合着他微微扬起下巴，问，“小易，你后悔么？”

卓易还在想他为什么哭，傻呵呵的问，“后悔什么？”

“后悔认识我，后悔爱上我。”司马俊阳说。

自责懊恼的情绪充斥胸膛，司马俊阳想，那个明朗的少年，终是因为自己染了阴霾，还是以一种最不堪的境况沾染的。

“没事就睡吧，挺晚了。”

卓易又想起梦里司马俊阳离开的背影，沉默的松开手，转身背对着司马俊阳，回避他的问题。

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司马俊阳的眼泪，灼热的像是能通过皮肤，烧到血液一般。

卓易也问，他后悔么？

答案根本无需思考，不认识司马俊阳，他压根也不会知道，迷恋一个人会有那么多的快乐，那么多的幸福，以及那么多的痛苦。

司马俊阳之前问他，是意难平，还是爱难消。

卓易想，都有，爱意藏在心底，恨意也压在心底，通通都散不去。

可唯独一件事，就是他没后悔过，没后悔遇见，也没后悔爱过。

卓易不愿回答他的问题，好像那么答了，他就彻底输了，身心全都不再属于自己。

他伸手关了灯，背后传来一声轻叹。

“我后悔了。”

卓易的身子变得僵硬，呼吸都停顿了几秒。

“后悔当年的离开，后悔四年的不闻不问。”司马俊阳搂着他说，“卓易，从现在开始，我会不遗余力的把你绑在身边。这一次，除了死亡，再不会有任何人或事能让我们分开。”

他不该招惹他的，可当年卓易的唇贴上来的时候，他就违背了原则，舍不得推开他。

后来，他忍痛放了手，却给卓易造成了不可预见的几乎灭顶的恶果。

再度相逢，庆幸之余，他想自私一回，不去考虑肩负的责任，不去忧心会扰乱谁的未来，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把人牢牢攥在手里，锁在怀里。

司马俊阳的话字字铿锵，炮弹一样砸在卓易的心上，卓易在心里问自己，这样的承诺够么？足够他忘记曾有的伤害，释怀被抛下的怨恨么？

脑子没有想清楚，身体却已经做了决定，卓易扭头，亲上尽在咫尺的厚实柔软的嘴唇。

一个像是安抚，又像是动情的吻，很轻，也很短暂。

亲完了，卓易就想退回来，可司马俊阳却不允许他退缩，按着他的后脑勺，重重的亲上去，舌头擦过牙齿，顶在齿龈上，小心的勾住他的舌头，纠缠。

粗糙的长着兵茧的拇指摩挲揉捏耳垂，直搓到耳朵红的好似透明。

卓易的呼吸乱了，用力抓着他胳膊，恍惚间有种窒息的错觉，张开口接纳了他。

司马俊阳再无顾忌，翻身虚压在他身上，舌头肆意的搜刮着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额头顶着额头，胸膛贴在一起，脚趾抵着脚趾，互相都知道对方硬了，可司马俊阳什么都没做，就只是亲他，不停的亲，无止无休。

缺氧缺的卓易迷迷糊糊，分不清他们是接了一个长久的，绵长的吻，还是接了无数个缠绵的吻，只知道直到他睡着前，他们的唇还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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