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少将军感觉情况不妙：“仇煊常？”
仇煊常有点失控，又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哑着嗓子低声嗯了一声。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是个一副小少年的模样，也知道自己丝毫没有让少将军动心的理由；而那位不知名的军师不同，他可以倾吐爱意，可以让仇沛为之动容，可以轻易把他心心念念的人牵走。
仇将军也终于大概明白了他那便宜儿子不想要军师这个“后妈”的意思。毕竟他的所谓心动也仅仅停留在好奇和享受对方追求的过程，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回了京城也就一别两宽了，所以也就没必要为这位过客多做停留了。
“没事我说来玩的，我跟他是没可能的，”仇沛放缓了语调，“你不乐意就算了，宝贝儿子比较重要。”毕竟仇煊常才是能陪伴他度过一生的小神仙。
仇煊常的内心瞬间又回温了，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的吗？”
“真的，你要是不放心，就来北疆来找我吧。不过我们这会儿条件可能艰苦一点。”
仇煊常觉也不睡了，起来收拾行李下楼结账，顺便高价买下了他们客栈的马匹。他中途还换了匹马，才得以赶到少将军那边。
上一次用这种速度赶路还是在他俩见面之前，现在想来竟恍如隔世。等到了驻军营地，仇煊常的体力已经透支了。
他又一次面临不知如何进入驻地的难题，轮值的守卫以为是个来瞻仰将军英姿的熊孩子，还拿他打趣逗乐就是不让他进去。仇煊常不好硬闯，只得耐着性子，以免少将军由此被别人怀疑私通外敌。
雪落了他一身，他此时就只觉得手脚发冷，身后的汗还捂在大衣中开始降温，他不免打了个寒噤。不知过了多久，副将郭且翱才看到他，赶紧一边数落守卫一边给他披上自己的狐裘，把他带去见将军。
仇煊常眉头一皱，却不好袒露，在帐前把狐裘脱下来还给了郭且翱道过谢，才故作镇定的进去，收敛起自己的满心欢喜。
帐子里还有别人，似乎在商议边防之事。少将军的神色有些波动，上前拍拍小神仙的肩给周围人介绍：“舍弟仇煊常，非要跑来一睹我带兵打仗的英姿，唉小朋友都有点英雄主义，没办法。”
等正事正经事谈完了，剩下的这些无关排兵布阵的事仇沛没多大兴趣，便以安顿弟弟为由，拉着仇煊常开溜。
他的手心温度比常人高，拽得小神仙脸颊发烫。
下属问仇沛要不要给仇煊常另外收拾个帐子，他摆摆手，把这位弟弟带回自己的将军帐中。
“哎呀好久不见，我的便宜儿子都长高了。”仇沛蹲下身，笑着仰视他。
仇煊常看着对方，心跳雀跃，却又拼命憋着摆出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别，不在你这我是长不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自打第一次被少将军拽了发带之后他便不再绑马尾了，充其量只束起一半。此时黑发因为长途跋涉有些散乱，少将军用手帮他梳了梳，又重新束好：“剑学的怎么样？雪停了要不要比划比划？”
“求之不得呀，哥哥。”仇煊常低垂着目光，注视着心上人眉宇间藏着的锋芒。
这份桀骜在仇沛凡人模样的时候才可窥见一斑，带着点行走江湖染上的骄矜倨傲，以及统帅千军的意气方遒。
任谁能不动心呢，仇煊常漫无目的地想。
少将军起身，顺便将这半大的孩子抱起来。
“你干什么！”仇煊常打从心里抵抗，就算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怕是也羞耻于被大人这么抱着。
仇沛温声喝了句“别动”，一手托着他，一手将他的脑袋揉在肩上。
“别动，让爸爸抱抱你。”
小神仙一时说不出话，任他抱着，享受北疆这天寒地冻间的一方温存之境。狐狸的体温让他一路以来的寒冷和疲惫都一扫而空，困意像潮水一样上涌。
“你愿不愿意让我抱你出去？”
“不愿意。”他立刻警觉地回道，“你不如捡只狗来抱如何？我也要面子的。”
“军师也在，你不想让他看我抱着你？”
“......”小神仙明显有些动摇。
“我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落下个把柄就把柄吧，爹这么强，还怕他们区区几个凡人不成？再说我儿子也不是凡胎肉体，何必躲躲藏藏，对吧？”
仇煊常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顾盼神飞而从容自信的笑魇，竟一时有些失神。他低声笑了一声，搂了搂他的脖子：“是是是，就数你个老狐狸最厉害了。”
当然，仇沛是说着玩的，也没想过抱出去让仇煊常尴尬。他也只是单纯想抱一抱自家的小神仙罢了，却没想到对方在自己怀里安稳地睡着了。
当天，少将军尝试用狐狸的原形睡了一晚上。
仇煊常睡前进帐子的时候还脸红心跳了一阵，但仇沛狐狸的样子又让他稍微安下心来不会有非分之想。小神仙在习剑之后感官也灵敏了不少，让少将军大可安心这么睡一宿。而被窝里这团白狐狸又让仇煊常保护欲大增，少将军甚至放任他抱着自己睡，权当给儿子取暖。
狐狸的样子使得少将军说不了人话，仇煊常风雨无阻地赶过来也累的不行。后者搂着狐狸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一夜好梦。
次日，仇沛起的早，穿了衣服正准备去看将士们晨操。他还没穿好，被窝里的仇煊常睡眼惺忪地嘟哝着说他也去，转眼看到仇沛正弯腰穿亵裤，红着脸把自己又埋回了被子里。
少将军挺忙的，鲜少把仇煊常带在身边。难得闲来无事，会带小神仙感受北疆雪岭。
四下没人的时候，少将军也喜欢把全力挣扎的仇煊常抱起来，搂进他那身黑色狼裘里。一来是满足一下自己这当爹的私心，二来，他也担心小神仙会冷，而自己体温足以让他暖和起来。
那位妄图“夜夜流光”的军师见他没那意思，也不再纠缠知难而退。加上这阵子每次试图搭话，少将军的弟弟都会目光阴鸷地看着他，那眼神能让人冷进骨子里。
在北疆的这段日子，仇煊常开始修行幻术。起初他只能坚持一个时辰，因为悟性超凡，个把周之后已经能撑上一整晚了，同时保证他自己的睡眠质量良好。
但和心上人一起睡，还是让仇煊常如履薄冰。
有时候仇沛用狐妖的样子同他背对背睡下，小神仙总会小心地避开少将军的白发。后者得知之后一脸好笑道：“你不早说。”说罢便想把白发给削了，被仇煊常慌忙阻止，红着脸小声表示这样好看。
少将军觉得这便宜儿子可爱的不行，撩起他的黑发柔声道：“好看也没你好看。”还不忘做足了戏，把一缕黑发还牵到唇边吻了一下。
请您适可而止，好吗？
仇煊常面色沉着地表示自己要起夜，跑到帐篷外缓缓蹲下身，脸红已经到了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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