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加官（四）（2 / 2）

肩膀一低，她转身抬头一看，江琦琦裹着被子到了自己身边，她推了推辛粥的肩，拉着她一起蹲下：“邢粤完全可行哎，他出马比我好，大概可以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和性格。”

话也不尽然，邢粤的身份为客，面对客人，知理之人也总会收敛个性，做出性情温善之态。辛粥摇头只是在笑：“不，姓名可以打探出，可本身性格会因为来者为客而收敛，不如一表一里，下人的态度也能知晓小姐的态度。”

“什么意思？”江琦琦脑袋有些乱，“一表一里？你是要我和邢粤一起去？”

见她收到自己传递的信息，辛粥点头：“对，你和邢粤一起。姐妹称呼之类的，带上流月或者流光，实在不行，你尽可能用发烧烧糊涂了糊弄过去。”

江琦琦裹着被子盯着她轻声说了几句：“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看来是要问自己的消息了，辛粥拍着她的头，揉乱了她一头软发：“我多少岁？你多少岁？宫斗戏没看过谍战片没看过吗？”

捏着被沿的手稍紧，江琦琦在辛粥的目光下默默摇了两下头：“没看过。”

揉乱发的手加快了速度，辛粥盯着她发顶：“没看过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好学生嘛。”

“那个东西好看吗？宫斗剧？”江琦琦盖着被子微微抬头，眼中出现了第一次见面的好奇之色。

辛粥看着目中浓烈的好奇和求知欲，无奈地揉了揉头：“没有宫廷剧、谍战剧，我真不知道你的童年是怎么过的。宫斗戏嘛？就是一个女人，上斗皇后、太后，下斗各式嫔妃，躲过各种灾祸，喜得公用皇帝一枚，然后生下儿子或者龙凤胎。”

十五岁的小孩脸有些扭曲，成了大小眼：“听起来，好复杂，为什么要斗来斗去？皇后、太后、嫔妃？好多人，就不能不斗吗？为什么要斗？”

“哈，你以为这斗和说话一样容易？”辛粥戳着江琦琦的脑门，低声回答，“要么宫斗剧主线是所有人爱‘我’，要么就是主角为了孩子，为了活，活着比死了好。”

江琦琦沉默，再度执着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与那么多人斗会有希望吗？普通人肯定不行，早早就死了，你说的那个主角，只因为孩子便对活着有希望吗？世界上多的是飞来横祸，普通人哪有这么厉害？”

这十五岁的女孩还真把辛粥当做知心姐姐，辛粥冷眼不愿多说，戳在江琦琦脑门的手指没动：“江琦琦，这可是初始世界，我们相互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或许以后又是竞争者。交流任务，不交流其他，我没兴趣解答你的疑惑。”

额头的手指撤回，江琦琦瘫着脸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问了不该问的话。”

她倒不是一脸可怜的模样，同辛粥一般冷着眉目，不知在看什么。薄纱一动，端着茶水进屋的流光被屋内犹如寒冬的气氛吓得手上一抖，再定眼凝神，那冷气一下子便没了，就好似错觉一般。

流光像模像样地摆好茶盏，无视二人奇葩的蹲地姿势，见了那桌上已冷的汤药便道：“小姐，三少爷刚刚托人传话，说等会儿会来看望小姐你。这碗药已经凉了，我吩咐下人再煮一碗，每天三碗药，不多也不能少。”

她们才整理好徐家的信息，没想到徐三会自己送上门来。辛粥拉着江琦琦站起，替她问：“三少爷要来？那之前的杏小姐还在厅上等待？”

流光郁闷地整理桌上的杂物：“三少爷说他要带一些睡莲种子和木头玩意，那位杏小姐还在厅上吃着甜糕呢。”

这时就是江琦琦说话的最好时候，她裹紧身上的被子看着房外微黄的天色：“已是不早，就让杏妹妹到这里歇息吧，我很喜欢这个妹妹。她初来驾到，什么都不懂，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就带她熟悉家中长辈、姐妹。”

字句流利，辛粥对她微微颔首：“七七说得对，杏小姐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有良善之人教她认识，这不是巧了，刚刚遇到了七七。”

好一句彩虹马屁，流光替自家小姐怄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琦琦。她幽怨的目光被江琦琦接收，裹着被子的手臂有些松懈：“好了好了，流光呀，杏妹妹娇蛮却不失可爱，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流光端起凉药，嘟了嘟嘴，软下声音：“哼，行吧。您之前本就发烧，如果明个儿起来不烧了，您就和杏姑娘一起去，可若您发了一点烧，那您就不可以出去。出去也行，现在虽是夏季，但您也要多穿一点，好好听辛姑娘和流月的话。”

千叮咛万嘱咐，她终于端着药碗离开，留着一刹那冷下眉眼的人相互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