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初试（1 / 2）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音调高昂，江无然痛苦的捂住耳朵，但那声音还是能穿透鼓膜直达脑海。

庄小易的情况比江无然还差，他听见这些声音大脑充血已经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闭嘴......闭嘴！”江无然喉头一紧，一口热血顺着嘴角流下。

肖楚的声音穿透那无数个“为什么”再一次响起，这次她的声音虚弱了许多，但仍然清晰：“我要小黑村恢复原状。可以吗？”

大树晃得更厉害，树枝抖动，鲜血像是雨水般倾盆落下。一滴鲜血喷溅到季寒温右脸颊上，他微楞片刻夷然自若的抹去。但抬眼眼中已充斥着无边冷酷。

“为什么？”他笑的讽刺：“因为你们本就该死。”

江无然头疼的耳边嗡嗡直响，根本听不见季寒温说话。可他感觉到黑眼孩子的声音消失了。

老妇人的声音突兀响起，“可......以。”

难道肖楚的话起作用了！江无然半睁开眼，见到肖楚躺在大树旁边的地上正呲牙冲他笑。那双本来纯黑色的眼睛染上了一半如雪的洁白。

但她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淡，最后释怀似得闭上了眼。江无然意识到肖楚已经死了。

周围的雾气逐渐消散，大树还在不断抖动着，树上的尸体仿佛全都活了过来，嘴中发出震天的嚎叫。

那嚎叫有痛苦、有悔恨、有怨念亦有解脱。

一副森森白骨从树梢掉下，奇迹般的长出血肉。江无然瞪着眼，眼瞧着那白骨最后变成了一个年轻少女的模样。

她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眼神温柔。眼睛也是纯黑色。

少女面前有一团黑雾逐渐凝结成了那位老妇人的模样。

“你不恨了吗？”她问少女。

少女充满爱怜的看着几步外那些安静的黑眼孩子，她道：“恨什么？恨村里的人从我出生就把我当成瘟疫般对待？恨她们把我当成工具去做坏事？还是恨他们最后将我扒皮抽筋埋在树下？”

江无然身子无力，季寒温走过去搀扶他的腰。他跪倒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肖楚的脸蛋。心痛的想她为什么会死？难道是为了他们才会死？

少女朝着江无然他们走过来，然后停下脚步看着肖楚：“这孩子救了村子。也救了我。”

江无然皱眉：“什么意思？”

“就和你们说说吧，小黑村的故事。”

“小黑村原来并不叫小黑村，而是叫肖家村。肖家村地处偏僻，但好在土地资源丰富所以村民自给自足多少年来活得逍遥自在。而变故是在二十多年前发生的。”

二十多年前，也正是那死去司机说过的小黑村怪异开始的时间。江无然吸了吸鼻子，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披在了肖楚的尸体上。

“肖家村的村长和夫人结婚多年，却始终遗憾没有孩子，终于某一天夫人怀孕了，可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孩整个眼球都是乌黑的。而那个女孩就是我。我叫肖楚。”

江无然一愣，“你也叫肖楚？”

少女笑着点头，“我是肖楚，我就是这孩子，这孩子也是我。”

江无然惊骇，的确死去的小肖楚和眼前的这个大肖楚面容很是相似。

一旁的老妇人冷哼了一声，“两个都一样蠢。这村子早就从里到外腐朽的彻底。”

肖楚没搭理她，接着道：“我出生后第二天我妈就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她问江无然。

“难道是......”江无然道：“你对她做出了请求？”

“没错。”肖楚道：“我伸手要喝奶。她答应了所以死了。她死了之后我爸发现了我的不正常，好几次要掐死我。可最后都没忍下心。他怕村里的人发现我。于是直到我四岁为止她都没向村子里的人透露过我的消息。”

江无然想起中午吃饭的那栋房子，那就是村长的家。原来也是肖楚的家。

“可纸包不住火，我最后还是暴露了，村里的人很害怕我的眼睛，想要将我扔下悬崖。我很难过，就对着好几个村民发出了请求，他们死了，剩下的人发现了我的能力。”肖楚语气淡淡的，仿佛将生死看的极淡。

“后来他们所有人都想将我这种可以催眠人的能力据为己有。可一方面如此一方面又惧怕我把力量用在他们自己身上。所以......”

“他们将我爸关了起来，一旦我不听话，他们就残忍的用刀割下我爸的肉还喂给我吃。就因为他们发现了我心中越是憎恨，催眠人的能力也就越强。后来他们又将我的血喂给村里的孕妇。这样生下的孩子也会变成黑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