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字（2 / 2）

这边顾北清扮演吹头小哥，那边何亦然来劲了，嘴里塞着东西嚷嚷道：“北北，你还没帮我吹过头发呢！你怎么这么偏心？”风声呼呼地在秦可耳边灌，他听不全何亦然在说什么，也听不清顾北清回了句什么。但他知道顾北清的手很暖，从偶尔划过他耳后皮肤的指尖能感受到。

秦可头发软，吹干了垂着，坐着又显不出高，看起来像个乖乖牌小学生。吹风机一停，何亦然就问：“北北，你刚刚说什么？”顾北清拔掉插头，收好吹风机，面无表情地说：“我说，你又不是我弟弟，我为什么要管你。”

“我的心真的受伤了！”何亦然捂住心口嘤嘤嘤，不一会儿又邪魅一笑道：“不过我确实不是你弟弟，我是你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嘿嘿。”话音未落就被顾北清按着一顿猛揍。

秦可在纠结，游戏一会就下好了，他卡在了起游戏名这一步。游戏大概比较火，用户多，系统又不允许出现那么多重名。

他本来想用真名，然而已经被占用了。顾北清的游戏名是“厄页”，何亦然的是“爱因斯然”，他的名字拆开有点怪，两者都无参考意义。

顾北清和何亦然闹完了，三个人围在一起想，像小学生开会。经过讨论与投票决议后，秦可的游戏名定为“7k”，没想到还是被占用，顾北清伸手随便按了几个0，终于成功了。

玩着闹着大年三十就到了。柳瑶早早就开始准备年夜饭，晚上摆了很漂亮的一桌：山珍刺龙芽、莲蓬豆腐、鲜蘑菜心、凤尾鱼翅、佛手金券、滑溜鸭脯、油焖大虾...甚至还贴心地备了蔬果汁和清淡的枣泥糕解腻。

顾志刚话不多，也不常笑，但确实是值得信任的可靠长辈。他很委婉地问秦可转学进重点班会不会有点压力，是否需要请老师在家里补课。秦可早就修完高中课程了，因此只是同样委婉地拒绝了。

他喜欢这顿饭的氛围，没那么多藏满心机的唇枪舌战，轻松又纯粹。

吃完年夜饭，柳瑶上楼拿了三个红包下来，手里还包着两串东西。多出来的一个红包自然是给何亦然的，两串手链一串给秦可，一串给顾北清。

秦可的手链是穿着六个蓝田玉珠子的红绳。乍看很普通，细看才发现珠子都是缕空的，珠面上雕着各式花纹，缕空的外壳里面还有一颗同样成色的小珠子。

秦可道谢，接过来更仔细地看。这下倒是有点惊讶。因为珠子上的花纹不是神兽，是很普通的柿子、莲子、麦穗。

“事事如意，路路畅通，岁岁平安。”柳瑶帮他把手链戴上，“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孩不喜欢戴这些东西，也不信这些，但求个好意头总归是没错的。”秦可本来就白，手腕又细，红绳套在他手腕上和谐又好看，好像他手上本来就有这样的一条红绳。

“谢谢小姨，我很喜欢。”秦可再次衷心地道谢，他能感受到柳瑶作为长辈的一片心意。秦可转头去看顾北清，他正试着自己把手链戴上。

柳瑶给顾北清的手链是穿了两颗羊脂白玉珠子的墨绳，乍看普通，仔细看也普通，跟秦可的比起来失色太多，但顾北清看起来倒是很高兴。

“谢谢妈，我很喜欢。”顾北清学着秦可道了谢，“挺配的。”他成功戴上了手链，把手凑近秦可的手腕比。补了句：“真的挺配。”

送完礼物，给完红包，柳瑶和顾志刚便上楼处理公务了，他们家没有一起看春晚的习惯，同样不常遵守若干节日习俗。往往过不了几天两夫妻又将因公务各自离家。

秦可以往过的年都是大同小异的：吃一顿每年都差不多的晚餐，听一些违心话，自己也说一些，饭后接过红包，真真假假地说些祝福的话后离席。然后随便挑几部电影，在影音室看到半夜后回房间睡觉。

第一次在顾家过年，他感觉一切都不一样，这个特殊又普通的夜晚不应该消磨在电影上。于是他问顾北清：“待会我们干什么？”

顾北清把问题抛给他：“你想干什么？”秦可直言：“我不知道。以前我都是看电影，其实看电影挺无聊的，你想看电影吗？”

顾北清的心像被软软地捏了一下，他压过莫名的悸动，想了想才回答：“不如我们去放烟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