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命(2 / 2)
当晚,真应了老人的话,贼心不死的流氓放火烧屋,魏昀本来就没睡,闻见不对劲破门而出,恰好看见几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深秋季节天气干燥,零星小火就能燎原,小魏昀站在门口在深秋里裹着单薄的里衣,瑟瑟发抖,他没有呼喊,也没有动手救火,只是在哪站着,漆黑的眼里映着燃起的火焰,暴起的大火扬起罪恶的火舌,将这个承载他无数记忆与亲情的三间屋子吞噬干净。
不放心偷偷来看他的老人撞见这个场景大声呼喊走水,同村的人应声而出,老人脱下外衣厚厚裹住那个单薄柔弱的背影,魏昀不声不响,稚嫩的侧脸只是有股说不出的冰冷,老人只以为他是惊吓过度,甚至心有余悸地想万一这个孩子没逃出来会如何。被人心恶意伤害的老人把孩子抱的更紧,想要支使不甚好使的老腰抱他远离。
然后他看见了小魏昀眼里随着火焰而起的暴虐与阴狠,从未见过这种眼神的老人被吓了一跳,又是一阵房屋倒塌的声音,火焰喷射,老人唯恐伤到孩子匆匆忙忙拉着小魏昀避开,再去看的时候小魏昀已经闭上了眼睛,单纯天真的模样让老人怀疑方才是否幻觉。
只有魏昀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要不是恰巧被荡剑宗收为弟子,要不是自由被限制,他会筹谋一个绝佳的时机,也在混混家下一把砒霜,放上一把火,恩怨两消。或许他的师尊说的没错,他是寒明君的儿子,天生妖物,六根不净,诞于污秽之地,不该活在世上。只是当年的恶毒来不及展现就被隐藏,在这蜜罐般的日子里克制度日,深藏阴狠于心底,以至于让他养成看起来温文儒雅落落大方的虚伪皮囊。
或许我就是个天生的怪物,魏昀想。他一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猜测自己,从前,现在亦如是。
梦境里的大火被天降的及时雨扑灭,大火过后的白烟直冲云霄,在雨水的冲刷下不甘不愿的平息,深秋夜里罕见的雨点落在身上居然不觉寒意,滴在唇上的雨点反而带着甜腥的温热,魏昀觉得奇怪,忍不住舔了一口,霎时间,黑沉沉的天幕像是被人撕开一条缝,灼目的白光过后他看见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眼旁观自己的丑态,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满是冷漠,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看见这双眼睛里的丝毫变化。青年将他放在膝上,一手拿着珍贵的琉璃片,往另一个手腕上割去,手腕已经被割的鲜血淋漓,但他好像是不怕疼一般,直到鲜血重新涌出的时候才罢手。这时魏昀才后知后觉的咂摸出嘴里的血腥味,以及突然充沛起来的灵力,自从被追杀后他再轻松也没有了。
魏昀想:他的血有用。
青年将割破的手腕递到魏昀嘴边,魏昀不慌不忙去接,他也想知道青年究竟想做什么,如果是利用的话......魏昀眯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竖瞳的双眼,掩藏在兜帽下闪着危险的光芒,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这时青年才似有所觉般对上魏昀的竖瞳,不见惊讶,只是平静一瞥,就将手收了回去,骤然失去美味的魏昀理智顿失,双目赤红,蛇本性吞噬且沉迷欢淫,他反客为主地搂住青年的腰,一把把人抱进怀里,头一歪,在青年白皙柔弱的脖颈上细嗅。
青年很白,他甚至能够看见青年隐藏在薄薄皮肤下的青色血管,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扣子扣到最顶上,凸起的喉结随着主人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滑动,禁欲又诱人,因为怀中人太瘦的缘故,略一垂眼就能透过领口看见突起的锁骨。
许歌被人制住并不挣扎,主角那湿冷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处,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砧板上待宰的鱼,执刀人正在思虑哪里下刀比较好。就这样心情微妙的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实话,一个直男被另一个直男抱着做这种暧昧的动作,说不会不自在都假。
然后许歌眉头皱起,轻声“嘶”了一声,魏昀用犬牙咬破了许歌的脖颈,很贴心的利用种族天赋在牙上面下了麻药,虽然现在的许歌并不想表达任何的感激之情,甚至想骂人,他剧烈挣扎起来,然后被恢复力气的魏昀轻而易举的制服。他再清楚也没有的感受到血液的流失,首先是头部逐渐昏沉,又是那股生命流失的双眼发黑,四肢麻木无力,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魏昀好心情地探头到他耳边,说“谢谢你,你可以睡了。”
但凡许歌还有力气一定会对魏昀翻一个冲天的白眼,他从小听着农夫与蛇的故事长大,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会成为这个二货农夫,也万万没想到看似酷炫狂拽的主角发言从人嘴说出来是那么的中二病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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