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上(已修·改动稍大）（1 / 2）

这件连插曲都算不上都小事像被人丢在路边的橡皮糖，雨水冲刷，泥灰裹挟，即使没什么黏性，粘在鞋底依旧令人心烦意乱。也正是从这件事开始，我陆陆续续感到自己有些神经质的不可理喻。

我反复咀嚼谢添弋的话，揣测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当我为每一种名为“有心”的定论找寻辩解，我几乎又同一时段的在倒流的重演中摸索言语在节点出现的精确含义。谢添弋说，我是他弟弟。我们这段关系，在外人眼里，在谢添弋口中，都只配和千家万户里该有的兄弟关系雷同。

在此之后，我的循环又回到了某种千篇一律的结局。我说服自己，宽慰自己，假设我站在谢添弋的立场，我势必和他有着相差无几的反应。这样一想，我又为自己没有真的那么小肚鸡肠感到庆幸。

不过，我这套说辞，至多只有自欺欺人的效果。那天晚上，谢添弋送完Jennifer，打算送我回家。我在车内笑着和碎步跑回家的Jennifer挥完手，转过头却面无表情地盯着挡风玻璃。

“回你那吧今天。”

雨刷安静地刮落一片又一片掉在窗玻璃上的水珠。谢添弋将车子掉头，一面倾身观察后视镜里的路况。当车子沿着直线行驶，他才回过脑袋应道，“好啊。”

他毫无推脱的语气理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可我却泄气十足地撇向窗外。谢添弋没有惊讶，没有疑惑，没有问我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改变以往的坚持，甚至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多分我一眼。在飞逝的雨幕中，我望见自己成了一个任性的小孩，为了获取那点可怜的关注，在谢添弋的世界里胡乱狂奔。

车子在谢添弋的平稳行驶中没用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上东区的住宅比我在学校附近租的小屋要大许多。谢添弋告诉我阿姨会定期打扫卫生。进卧室前，他好心叮嘱我晚上早点休息。

我在自己的卧室站了一会儿，往左是书桌，往右是铺得整整齐齐的大床。而我的到来，像极了一场精心设计的误闯，只为给这间井井有条到无人问津的卧室一丁点人烟的装潢。

我愈发感到所有举措到头来都是荒谬。荒谬的眷恋，荒谬的成全，以及荒谬的强求。在思想与心魔的拉扯中，我走向必然，敲响了谢添弋的房门。

谢添弋站在门后，透过镜片看我。我庆幸他没有问我突然造访的来由，只是给我拉开门，让我跟着他走了进去。

"在工作吗？"

“嗯，有点东西要看。”谢添弋回到书桌，期间和我言简意赅地解释。

“你忙吧。”我挑了他左后方的沙发坐下，盯着他的背影。谢添弋穿着白净的短袖睡衣，用以支撑脑袋的左手因为长久姿势的固定疲惫地动了动。

我记不清我大概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坐了多久，久到忘却了兀自一人等待的尴尬和期间无数次想要攀谈又害怕打搅的退怯。所以当谢添弋扭头问我“怎么了”时，我自己也惊诧万分。我竟然像梦游般来到他身后，又如梦初醒地拿开了搭在椅背上的手。

“你有事找我。”谢添弋的视线掠过我放下的胳膊，而后放下笔整个人转了过来。他微微仰着头，对上我的眼睛。

我摇了摇头，垂眸看他。

谢添弋又盯着我看了会，最后无所谓地带着椅子晃了两晃，点了点表示勉强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