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下(1 / 2)
空姐愣了愣,娴熟的将盛有凉水的纸杯递到座位中央。
我坐在外边,自然而然伸出手去接。不料谢添弋也在那时出手,五指环握,堪堪与我的碰在一起。
我想也没想就将手缩了回来,像被炙热的烙铁烫着一般,一边煞有其事的在没人注意的衣角处捻了捻,一边转过头和空姐说了句谢谢。直到空姐推着餐车往后排走,我才回过头。谢添弋抬着胳膊,晾在身上的夹克顺着膝盖滑落在地。
“衣服掉了。”我说着也没停下已经向他那方倾身的动作,五指往地上一捞抓着衣服撑起身来。想是谢添弋只比我慢了一步,我直起身时好巧不巧和弯腰的他撞在一起。他脖子上戴着条项链,硬邦邦的吊坠结结实实的和我的脑袋磕在一块儿。
我低呼一声,下意识抽出左手捂在太阳穴上,整个人蔫儿了吧唧没缓过神来。
“撞到哪儿了。”谢添弋不疾不徐的声音在头顶上空听着很模糊。大概就是一两秒的空档,估摸是没听到我说话,他直接将手伸到胸腹,贴着我半边脑袋将我扶了起来。
“撞到哪儿了?”他又问。
“没事,正好磕项链上了。”
“嗯”他说着直接拨开我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靠着椅背定睛看了两秒。“这样也能撞到,也只有你了。”
“我这是为了替谁捡衣服呢。”碍于机舱的其他乘客,我侧着身小声反驳。
他懒洋洋地缩在角落,掀起一点眼皮。“那我也没叫你捡啊。”
谢添弋说的理直气壮,却叫我差一点被自己喘的气噎到。于是只得一面继续揉摁太阳穴一面压着下巴冷飕飕地对他表示不满。
谢添弋那时已将衣服重新披在身上,只留一只胳膊露在外边。他又恢复了一种对人爱答不理的模样,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闭了会眼睛,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睁开。
他用压在衣服上的那只手捏了捏眉心,抬了抬下巴问我。
“其他地方,有没有事。”
我一时不知道他在指什么地方,有些莫名其妙。但我答得很快,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碰到太阳穴了,一下子就过去了,也没有很痛。”
他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再管我。
飞机抵达香港机场,已是次日下午。起飞前,我们早和老陈取得联络,他早早守在机场等候。我和谢添弋都有些疲倦,等到行李后便直奔出口。车子载着我们开往香港岛,八号公路旁的树木将天空蓝揉成了夏日的黄绿色。我背靠座椅,谢添弋的脑袋离我很近,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单调又短暂。
车子拐进大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恰好擦着尾巴拐出去。家里鲜少有陌生车辆来往,我坐在靠近它的方向,擦身而过地黑色车窗机械地往上爬,匆匆一瞥间已将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家里好像来客人了。”下车前我和谢添弋提了一句。“刚有辆车出来,你没看见吗。”
“看见了。”他看上去既不好奇也不惊讶,平静地走下车去拿行李。
夏姨看见车子进来,早从里屋小跑着出来迎接我们。嘉贤阿姨笑眯眯地跟在身后,像是等了我们很久。
夏姨说什么也要从我们手里接过行李。谢添弋走得快,留我在后头和热情的夏姨推脱。嘉贤阿姨迫不及待想知道旅途中发生的趣事,她吩咐夏姨去厨房煮一些清淡的汤羹,在我们对面的沙发坐下。
我扫了一周,没发现谢叔叔的身影。嘉贤阿姨心细,笑了笑和收回目光的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