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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气急,却又无可奈何,边骂她混账,边把老太傅换了下来。
那是庆元十一年冬,陆小寒刚至归歌,便已听说学监出现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混账小魔星。
“我以前,当真这么坏?”花醉怀疑道。
“坏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祁小殿霸道,别人有的她必须有,别人没有的她还得有。
同一个学监的皇子都有世家子弟作陪共学,她见了,便告诉皇帝自己也要陪读。
皇帝说不合礼制,开朝以来未有公主陪读这一说。
这祁小殿就不答应了,又是一番胡闹。皇帝头疼,寻来了苏将军府的两个同龄小公子陪她。
她又不乐意了,跑到皇帝跟前义正言辞地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皇帝便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她道:“好看的。”
江相家的小宁儿比她小了一岁,生得娇憨可爱,便入了宫。
祁小殿刚开始还新鲜,见比她还小的小人儿一口一个姐姐叫着,甚为喜欢。
直至庆元十二年春,皇帝突然觉得不能对她一个太过特殊,就下诏令世族贵女,适龄者,皆可入宫同公主共习。一切就变了。
祁小殿开始嫌小宁儿太笨,摇头晃脑,连三字经也读不下来。嫌小宁儿爱哭,一只小虫子落在书卷上,都能吓得哇哇乱叫。嫌小宁儿写字丑,歪歪歪斜斜像蚯蚓爬过。
总之啊,与大皇姐身边的陆云栖相比,就是差得太多。
陆云栖多好啊!长得好看,会武功,人聪明还写得一手好字,时常受太傅夸奖。尤其是她还知道许多宫外的事情。
就是不爱说话,对谁都不多言语。
祁小殿自打意识到陆云栖比小宁儿好,头就开始疼了。每日都在琢磨着,怎样才能把小宁儿弄走,再求父皇把陆云栖给她。
弄走小宁儿是件难事。
她想,毕竟小宁儿也跟了自己大半载,若是直接赶走,那不就成了话本子上说的始乱终弃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小宁儿自己走。
于是她每天都捉弄小宁儿,不是揪她小辫,就是往她书卷上放虫子。
可是小宁儿只会哭,到了最后还得要她哄。
无计可施时,她终于扯下脸,跑到皇帝面前,央他又将陆云栖指给她做陪读。
可算遂了愿。
“你知道我那时想着什么吗?”陆云栖突然问了一句。
花醉含糊不清地应了声,侧着身子睡得昏沉。
居然听的睡着了。陆云栖无奈笑了声,继续说道:“那时我在想,分明刚出生的时候,还是软乎乎的一团,怎么长大了,就变可恶了呢?”
当年的祁连汋也一直认为,她和陆云栖第一次见面是在庆元十一年除夕的宫宴。
殊不知,早在庆元五年,她们已经见过了。
陆云栖还清晰地记得,她与祁连汋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在这灵修殿内。
是个春日的夜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殿内很空旷,摇篮中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紧紧攥着小拳头,偶尔轻咿两声。
她也不过四五岁,趴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那蠕动的一团,又害怕外面的雷声吵到她了,费力地踮起脚,用手帮她捂着耳朵。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她说。
记忆中又有个面容模糊的女人,约摸长得很漂亮,轻轻走过来,搂了她一下,爱怜地轻吻她的脸,又盯着小小的婴孩许久,才道:“小寒,以后你替母亲还有苏姨好好照顾她,好吗?”
她说:“好啊,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完,那女人就进了内殿。
天上落了一道闪电,紧接着是轰鸣声,襁褓中的小婴孩儿皱了皱眉,哇地一声哭开了。
“不哭,不哭。”她捏了捏她的脸,好像哭得更凶了。
她哄不住了,一个人走到内殿去找她的母亲。
母亲就枕在床榻边,握着榻上人的手,一动不动。榻上躺着的人,也一动不动。
又划过一道闪电,记忆便剩一地刺目的鲜红。。
“那天,你来了,我失去了世上最亲的两个人。”
陆云栖看着她,轻轻刮了她的鼻子,那人好像特别不满,使劲皱着眉,而后又慢慢舒展,做起美梦。
第二天清早,花醉醒来时,陆云栖就躺在她身侧,她起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做一个温香软玉,断了全天下男儿念想的梦。
可细细回想了一下,不是梦,皇帝让她来陪她,她还给她讲了许多她小时候的事。
她听得太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
总之,应该是关于自己的混账事吧!欺负完这个欺负那个,仗着皇帝很宠自己。
可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就不受宠了呢?还有苏氏被诛,一个人逃出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