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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破风声更清晰了，花醉害怕地闭起了眼。

黑暗中，她看到一片密林，身后是数不清的追兵，无数支利箭破风而来，一根又一根，射进那亡命人的身体。

整个林子被血染红。

她就站在林子尽头，终于，有一支利箭朝她射来……

“小寒，救我！”

那是几近崩溃的声音，听得陆云栖心颤起来，她一错神，尹秋风便朝着她的脖颈倒逼过来。

祁青禾也听到了那声，眉头紧皱着，一剑劈下射来的箭矢，迎上前，挡下了尹秋风的攻势。

“花花，快躲开！”

“连汋，小心！”

突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一支流矢正朝着她这边射来。

她脑中一瞬清明，心头是抑不住的惊恐。她想要躲开，可是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般，抽不出半点力气来。

要死了，她想。她可是花盗，就这样死了。

如此想着，竟没那么害怕了，绝望地闭上眼，心头悲凉。

所以，她没看见陆云栖是怎么毫不犹疑地扑了上来，用身体替她当了箭矢。

待她睁开眼，陆云栖就跪倒在她的面前，那根羽簇刺透了她的肩胛，白色的衣衫很快被鲜血浸染。

她眼中满是惊愕，轻颤着伸出手，想摸摸她，可手腕却突然被另一人攥住。

“花花，我们快走！”乔无亏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昭明司的人过来了，再不走可就真走不了了。”

花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乔无亏扯了起来，她愣愣地看着脸色苍白陆云栖，听见外面的兵戈声，就任由乔无亏拉着，随他一起出了风月楼。

陆云栖看着花醉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中，眼中那丝期许也一点点黯然。

她走了……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却还要执着地看着花醉离开的方向。

“云栖！”祁明楚冲了过去，抱住了陆云栖。

“表姐……”江宁儿抱着柱子，眼泪巴巴地害怕极了。

就在这时，昭明司的人冲杀了进来，她看到为首的有趁乱出去报信的四哥，然后不争气地哭出声来。

尹秋风见势不妙，不多与祁青禾纠缠，转身离开。待叶寒声赶到，已不见了尹秋风的身影，只余几个做困兽之斗的刺客。

“给我追！”

“慢着！”祁青禾收起了长剑，脸色难看，从怀中掏出随身符令，递给江四，“江奉言，你立马通知巡防，传我令，封锁城门。”

叶寒声正疑惑，却听祁青禾又说:“其余人，随我一起抓捕叛国逆贼！”

祁明楚眼皮一跳，“姑姑，不可！”

“你倒说说，有何不可？”祁青禾扣着剑柄，眼眸间充斥着危险，“至于陆大人，包庇贼人，先行治疗，以后再处置。”

说完，她带着昭明司的暗卫，离开了风月楼。叶寒声也不多迟疑，抱起地上的陆云栖，往楼内去。

余下的江奉言，望着几人离开，一脸糊涂，便问江宁儿发生了什么事。

江宁儿止住哭，认真地想了想，一把夺过江奉言手中的符令，扔进了池子中。

“宁儿，你这是作何！”江奉言大怒，急急冲到水池旁去寻。

“四哥，你可千万别听祁青禾的，她要抓的人，正是连汋姐姐！”

江宁儿又将刚发生的事细细讲了一遍，不住央求着:“四哥，你就放她走吧，万一真落到那个疯子手中，她可就真的没命了……”

“若真是她，这就麻烦了！”江奉言思来想去，立马打定主意，“宁儿，你先随我回府，将这件事告知父亲。”

…………

柳韶儿从未见过如此沉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