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七节 明仙巨像（1 / 2）

九月初五卯时。山雨一下就是一夜，刚才渐小，已是田香进山的第二日。

早晨，天还不亮。颜香朦胧中梦见，墨田正在院中树下劈柴。自己则端着一叠馒头和泡菜。馒头可真香啊，看的她吞口水，可这份是给墨田的。颜香心下正自欢喜，忽听见莎莎风声--院中鸟雀纷纷飞散，她仰头惊见一颗巨大的慧星，正凌北斗七星而过，彗尾扫过长空，吹起怪风，飞沙走石。颜香一阵晕眩，低头看却不见了墨田，也不见了院子，只剩一片茫茫戈壁，只剩她一个人。她只能一边喊，一边向前跑，却总也跑不到边。

“呃！”颜香陷在噩梦中，忽觉有人扶住肩头，便终于醒了过来。她擦了擦汗涔涔的脑门，又看见了熟悉的田大哥，和新燃的篝火。而墨田正转身继续用猎刀削他的长棍，“做噩梦了？”

“嗯。”颜香惊魂未定，却不知如何说起那迅速淡出脑海的梦境。

“怕是这两日心急你爹的病情所致的。”

颜香点点头，心中郁结慢慢解开。

墨田又道：“雨小了，一会儿该出发咯。七星川涨水了，一会还能得些好东西。”说着，墨田递上了一小罐温水，还有一份烤热的干粮：“吃吧。”

颜香接过早点道：“田大哥，我梦见一颗好大的扫把星，划过北斗。”

“喔？……是有点怪。”墨田忆起曾听师父说：彗星主凶。往往是天下大势的恶兆。而北斗，常指人间帝王。他安慰颜香：“日后问问我师父便知了。而且就算是哪个诸侯国要亡了，一时也不会犯到我们这山沟沟里，别怕。”说的到这里，他忽然心中一惊：不会是咱们郑国吧？

“嗯。”颜香端起小罐子啜饮一口，尝到丝丝香甜，那是野山蜂蜜。墨田这两天都在她的小水罐子里放一点点，就跟哄小孩似的。这味道激起了颜香的好奇：“田大哥，刚才说的是什么好东西啊？”

“保密。”墨田故作神秘的笑笑。“等我一下，我出去个把时辰就回来。”

听闻要一个人呆在昏暗的小药棚中，颜香便有些不敢：“还是一起去吧，田大哥。”

其实让颜香离开视线，墨田也有些不放心。心道：要真遇上猛兽，便一把夹起颜香来，以轻灵绕跑掉便是。于是背上早已备好的行头，还有那根长棍子说：“也好吧，省了转回药棚的十里脚程的时间。”

这次墨田没从原路返回七星川边的主山道，而是向药棚边另外一头带路，此道向北穿过一条小溪沟，行至仙屏山麓，又折向西面的峻极峰。目前霖霖秋雨还未停歇，山气清寒，却忽而变出漫山彩叶，分外绚丽。后人有《桃源行》 一诗，或可借以描绘此等景致。

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忽值人。

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度到云林。

墨田让颜香打着她的小纸伞的走在前面，自己则带着一顶大斗笠跟在后面。彩叶铺就的山道软似地毯却不甚湿滑，两旁浅草流苏，风拂细浪。两人前后信步而行，仿似都沉醉于山雨芬芳，溪流琤瑽的画中。身前的颜香正挽着蓝色襦裙，倚着小伞，看雨叶照溪，溪风抚叶的美景，纯净的就如这青溪一般。更似山谷中一支芬芳的兰草，让人目悦神醉。墨田想着：小香之前提到学功夫，还有法宝，莫非她也学过道术？还是说，赵信其实也是道门中人？

山谷深不测，却终有尽头，一些隐约的轰隆声惊醒了墨田的思考，斗渊快到了。

“小香，你听。”墨田说道。

“好大的水声！”颜香奇道，“听爹爹说起过，斗渊上有一处明仙瀑，瀑边石壁上，还有盘古神像呢！”她小小的心显然激动了。

“呵呵，一会就能看见了。不过盘古只有一个人，神像却有两座。”墨田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