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今日黄昏前些时候, 有祭司叛乱, 已为破军、廉贞祭司联手擒下......当场格杀。”
纪歌联想到下午只消失的那几个刺目红名, 下意识回首望了一眼暗沉下去还未亮起灯火的神殿的地板上似乎稀稀落落有些大块的污渍, 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是在——升华?
“你无须再看,烈山部人死后并不会留下血迹或是尸体,不过随风一吹,就能散了。”
沈夜当然一眼就能看出纪歌的动作代表着他在想些什么,而他的解释也并非是他心情忽然好了,而是想看一看这个出自谢衣之手的偃甲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死物与活人之间, 不过生与死的差别,虽这一差别就是天与地的距离, 可若是能领会, 那他的徒弟到底也算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而纪歌听了这话却是在想难怪流月城中生态体系建设的尤为完备,可唯独缺了墓地。
寻不到过往, 唯剩思念。
沈夜站在露台之上, 今夜似乎是个晴天,有漫天星子给漆黑天幕添了些光彩,而若纪歌也与他并身而立, 就能知道沈夜站在那里并非是在吹吹小风, 或是在欣赏星空。
高阶祭司的叛乱从来不是当场格杀就算完事的,株连一词虽然血腥但也不得不说非常好用,后代若有怨怼,在此时此刻便也能够烟消云散而不影响到大局。
“你去下面看看吧,在他们行事之后再将三族彻查一番, 若有漏网之鱼,杀无赦。”
这便是今夜沈夜叫纪歌前来的唯一目的。
流月城的大祭司不该说是一个多疑之人,他只是习惯性地在保险上面再加上一道锁,而谁叫纪歌刚好又是送上门去的一把刀,没有活人的气息便不会引起任何注意,屏息沉默,就有如这流月城中死气沉沉的外壳一般无二呢。
这个任务穿插在沈夜颁布给他的日常任务里面似乎有种鹤立鸡群的味道,一大票柔情中忽而变得铁血了起来,纪歌也没在意。
驾驶着飞鸢飘落而下,纪歌似乎隐约还能听见火光中有传来无辜的哭喊之声,而后火光很快也被扑灭了。
虽然伏羲结界已经有了一个破口,可流月城依然很穷,能不烧就不烧,烧起来完事了也要尽快扑灭。
流月城的执法者即使见到了从天无声落下的他,也是在目光扫视之后当做视而不见,而在所有人离开了今夜注定寂静的这片族地后,纪歌本来是准备扫眼小地图就回去报告的。
可这一看他就头秃了,疯狂想问方才路过的执法人员是不是星际玩家。
亲,这边建议如果你们不需要眼睛的话,请把它们捐给有需要的人呢。
太子长琴也知道了他的难处,轻咳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办?
他倒是不太能理解弗拉格是个什么意思,但隐约的那种被打脸的错觉还是有的。
地图上还有绿点存在,一二三四五......总之还不少,全部挤在了一栋建筑之中。
流月城的建筑以巨大的石块为主,因此烧掉的多是内里的装饰与一些木头家具,灭了火后里面更是狼藉一片,全是黑灰,踩在上面还会发出沙拉沙拉的响声。
听见这样的响声响起在这个几乎是烧尽了的房子里,对纪歌而言是种折磨,对于底下藏着的几人而言则更甚。
“尊上给我的命令是全部格杀......”纪歌这样说也是为了防止有旁人用了他不知道的手法隐匿在一边,他稳了稳心神,心里一横就想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反正若是追究起来也不过是去谢衣或是瞳的实验室里逛一圈修修脑子罢了。
哎,他该庆幸他的底线还是很明晰的,手上沾上的血也不少吧,但滥杀无辜这一点就算知道沈夜事出有因他也是做不到的。
然而就在他要出门时,也不知道他是踢到了什么,忽而发出了一阵机关被触动的声响,离门很近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有血迹蜿蜒而下,散发着一股被烧焦了的刺鼻气味。
一双双眼睛就这样缩在了下面,一瞬间就盯住了正想再踢一脚机关把它踢回去的纪歌。
“......”
所以这是何必呢,大家互相就当做没看见不好吗?!
三个大人三个小孩,三个大人放在烈山部中也是年岁已高,不仅如此还恶疾缠身,从他们的眼中纪歌看不到有多少想要活下去的动力。
不过是为了护住他们身后的二男一女三个孩童而已。
其中一个男孩似乎并不是在这场人祸一开始就躲在了下面的,他的头发被血浸湿了,干了之后纠成了一撮一撮挂在那里,半边的脸连着脖子被烧得血肉模糊,可就是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护住了他身后年纪更为幼小的女童。
事到临头纪歌只能硬着头皮问:“你们姓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只要你们说出来的姓氏不是那几个其中之一,他就有借口放过你们噢亲。
毕竟灵力回路嘛,就当谢衣没有写那么复杂的人工智能程序,他完全辨别不来什么是谎言沈夜也拿他没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