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1 / 2）

没见方栀有多余的动作，周身竟有黑雾弥漫，黑雾逐渐笼罩住七弦古琴，随后古琴便在黑雾中消失无踪。方栀端起茶盏抿了口茶，解释道:“练练手罢了，你非邪祟，伤你作甚。”

亲眼目睹这一变化的穆池瞠目结舌，双手在方才古琴摆放过的位置来回摩挲，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我/操……

如今的杏花村正是因为有方栀在，才得以保全。整个村子两千余人只有两个共同点，其一是共同生活在杏花村，其二便是有一位共同的救命恩人。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唯有两句话留在穆池脑海久久挥之不去，前有“近水楼台先得月”，后有“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才不管这棵大树愿不愿让他靠，反正他是靠定了，打死也不松手。

动了歪心思的少年将屁股转移到方栀身侧的一块石凳，笑得比张尧更加谄媚，“那什么……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两招？”见方栀微眯了眯眼，少年立刻让步，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兮兮道:“一招也行……”

方栀摇头，严肃道:“仙门法术从不外传，你若想学，同在舒州的通灵派位居仙门百派第二大派，你大可以去试试。若有仙资，自然学得，何需求这一招半式？”

本就不抱太大希望的穆池闻言并没有过多的失望，只是委屈更多，“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做梦都想修习仙法，御剑飞行，降妖除邪！我若孤身一人，或是家中人丁兴旺倒还可以。可这家里就我和我爹二人相依为命，我若走了，我爹怎么办？你见过拖家带口去修仙的吗？……”

穆池说罢，二人皆是沉默不语。

须臾，方栀道:“你想御剑？”

穆池正委屈着，没好气道:“怎么啊？想想也不行啊？”话音未落，只觉得后衣领被人拽住向上提去，随后身子一轻，整个人凌空而起，一声惊呼还未发出，双脚便又稳稳落地。穆池低头去看，自己并非落在地面，而是站在一把明晃晃的剑刃之上，下一刻身子猛地向上，竟被方栀带着御剑飞行。

即便是日思夜想的梦想，穆池也从未奢求会实现，只有入了梦境才敢脚踏仙剑，在空中任意驰骋。可如今清醒着站在一把仙剑上，他却双腿发软，甚至连大口呼吸也不敢，生怕一个没留神摔了下去。

身后的方栀感觉到少年的紧张与害怕，附在他耳边说道:“我在这，无需害怕。”

穆池双腿抖得愈发厉害，闭眼不去看脚下正渐渐缩小的杏花村，无所依靠只得双手绕后紧紧握住方栀手臂，颤声道:“下去吧……我要下去！我好像……恐高……”

“……”方栀一时语塞。

仙剑缓缓下行，二人稳稳落地，穆池瘫坐在躺椅上，大口喘气，“明明梦里不怕的……”

待气喘匀，穆池自嘲笑道:“我还是在梦里御剑飞行，做那九霄之上的神仙吧。”

方栀坐回石凳，面色微霁，缓缓道:“那……你父亲百年之后，我来接你去朝歌可好？”

穆池仰头望天，笑道:“傻啊你，那时我都多大了？还去什么朝歌？学什么法术？”少年虽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却已暗自下定决心。他穆池终有一日会踏入仙门，修习仙法。不但要降妖，除邪，斩魔，还要登上高山，飞过江河，看遍世间美景美物。大器晚成也是成，只要能成，早晚又算得了什么呢？

方栀一想，觉得有理，道:“你过来。”

穆池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仍是离开躺椅站起身，几步坐到方栀身旁的那块石凳上。只一坐下，便见方栀伸手过来，搭上了他的左肩，随后便有一股暖流缓缓涌入体内。那感觉，说不上的怪异，但并不排斥。片刻后，方栀收回手，暖流仍在体内流窜，速度逐渐减缓，最后归于平静，只有脐下三寸丹田处仍暖流涌动，久久不息。

穆池惊道:“这暖暖的是什么？保命用的？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延年益寿？祛病消灾？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

“……”墨袍男子在心中翻了翻白眼，无奈道:“灵力，可减缓衰老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