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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打了止血针。下囧体各种检查和腹部彩超结果很快出来了。所幸，内脏没大碍，只是阴道后穹窿撕裂，宫囧颈口下方有一条两点三厘米深，约六厘米长的裂口，这就是一直流血不止的原因。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时，启明阳已经到医院。

他黑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但海岱知道他眼睛红得出了血似的。她没力气说话，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

启明阳喉头抽动，反手裹住她有点发凉的手，贴到唇边，“咱们以后不干了。”

海岱一时不想争辩，也无力说什么，只是轻微摆动脑袋，算是摇头反对。

手术后，回到病房，趁着麻醉劲儿她好好睡了一觉。

醒来后，看见忧心忡忡的窦琪和满目怆然的启明阳在床边守候。

她受不了启明阳失魂落魄的样子，说：“我就是受了个伤，手术都做好了，你有必要这样吗？”

启明阳充血的眼睛释放出一种深暗激越的光芒，情绪波动极大，吼了一句：“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海岱平平淡淡地说，“不要把它当回事，它就没什么大不了。”

启明阳痛苦又茫然地看着她蜡黄的脸上无动于衷的神情，骤然间，他眼神里的痛楚更深了。

窦琪握着海岱的手，“你能想得开呢最好，俺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准能把那混蛋玩意儿给揪出来。”

海岱却扭脸找到启明阳，“把案子撤了吧，我不想应付警察。”

启明阳和窦琪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海岱把目光收回，怔怔地盯着天花板道：“这不是奸杀案，没出人命就不要指望警察。再说，我在工作，马上就要喝庆功酒，不要节外生枝。”

她判断施暴者跟程母无关，如果是她请来的，没必要把这把最锋利的刀子单独拎出来放在最后。

那何必让警察掺和进来，暴露自己跟程嵩林的生意关系，把辛苦导演的戏毁于一旦？最重要的，她对委托人承担着责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横祸就毁掉客户可能的幸福结局。

窦琪和启明阳不可置信地对望一眼，窦琪小心翼翼地问：“岱子，你真的没事吗？”

那胆战心惊的表情分明在说，完了，岱子脑子坏掉了！

“我知道大多数人经历这种事都会恐惧，流泪，纠结，难受，可能还要蜷缩起来，把头埋进膝盖里。我也得学这种吗？”

“你真的不难受？”窦琪眉头打结，一脸的无法理解。

“身体上不可能不难受，但是活下来了，肯定就能捱过去。我最受不了的是精神上的打击。”

海岱想了想，又道：“我以为自己自保能力相当出色，没想到不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强多少，遇到真正强悍的恶棍，照样是案板上的一块肉……”

而且是被摁在床上的一块活的，鲜血淋漓的肉。

无边无际的挫折感涌上她心头。

在她记忆深处，具体的疼痛和恐惧都不那么强烈，反而遭受过的那一股强劲的，让她毫无办法的力量冲击才让她畏惧，感觉就算拿着刀，甚至配了枪，恐怕也不能改写结局。

窦琪告诉海岱，程嵩林在病房外走廊里等见。

海岱请他进来。

程嵩林的气色非常不好，说是被人下了药，直到刚刚才苏醒过来。程母哭倒在儿子床边，一个劲儿说自己会一力承担，不会连累儿子。

海岱急忙打断程嵩林，“你有没有跟你妈坦白我们的事？”

程嵩林愣了一下，不解地摇头。

海岱松口气，说：“你放心，我没被你妈找的那帮混蛋怎样，我只是做了假的被轮囧暴现场，太逼真了，才会让你妈以为自己闯祸了。什么都没变，你继续为我不管不顾就行。你心上人那边，更要借此机会好好安慰你妈，接近你妈，机会一定要抓牢。”

程嵩林悲喜交加地听完，缓过劲后却又狐疑地上下打量海岱。

“可不对呀，你住院手术这些，可不能是假的吧？”

海岱沉默片刻，“这个跟你妈那个不是一回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她让程暗中查一下，昨天参加冷餐会的客人中有没有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从小特别训练过肌肉和力量，拳脚功夫特别厉害的这么个男人。

可海岱不抱太大希望，如果有这么个人在宴会场出现过，太醒目，太好找了。

他应该没露面。那么，他是什么来路呢？会是在训练中心盯上的？

那个地方倒不乏高大威猛的男人，但在她印象里似乎也没有谁会有那么强劲彪悍的攻击力，即使教练们都达不到那个程度，差得太远。

海岱一时毫无头绪，想撕扯头发，但成功控制住自虐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