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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同事把正装和山寨版电视台员工卡送到医院。

海岱利落地换装，三下两下画了个精致的officelady淡妆，揣上卡，打车到电视台前。

这是一栋名声斐然、形同几十层高的巨型航空母舰的建筑。

几年前，电视台配楼发生过一次疑似恐怖袭击的起火事件，原本松懈的工作人员出入通道的安检也变得严格起来。

海岱散步到大楼南门，眼睛漫不经心地四处游走，然后看见了目标户外吸烟区。

吸烟区圆顶伞状棚子下散漫地站着几个人，或抽烟闲聊，或叼着烟刷手机。

海岱也掏出手机刷了刷朋友圈，一边施施然地把山寨工作证从脖子里拽出来，揣进口袋里，顺手掏出烟盒，磕出一根女士香烟。

薄薄正红的口红，细细的烟嘴咬进去，吸一口，吐烟，“嗨～~”了一声，淡淡烟雾中，看见好几道目光瞥了过来。

“请问各位，附近就这一个吸烟区吗？”海岱抬起脸，打量了眼简陋的棚子结构，“这要是冬天，太辛苦了吧？”

“你新来的？”有个男人从同伴身上转移了视线，看向她，“这已经是改造过的了，原来就是给围了几块石头，呵呵……”

海岱夹烟又抽了一口，“一般吸烟区不都在室内吗？”

有一个低头看手机的人回：“前几年配楼着火过……”

大伙儿七嘴八舌八卦起这个禁烟的事。

“我听不懂你们在聊什么，真是遗憾。”长得有点像丘吉尔总统的白人大叔用英语插嘴进来。

海岱吹了下烟灰，用流利的英文给翻译了下。

“您好，我是体育频道外聘专家，初来乍到，很想跟你们这些本土同事交往，不过有点……”白大叔耸耸肩，“不知道怎么开始。”

有人用英文喊话：“就从吸烟开始……”

大伙儿都乐。

海岱也笑得轻松大方，“您好，新闻部编辑，于……您有什么想了解的，有疑惑的，出来抽一口就有答案了……”

“我喜欢影子戏……”白人大叔描述了一番，“我见过几位老太太表演的那种舞蹈……”缩脖子，伸胳膊，节奏机械。

大家被逗乐，“俏夕阳！”

“皮影呗……”

海岱恍然惊喜，“您说的是皮影啊？我也超喜欢皮影表演……”她虚虚指着楼里的方向，“我办工桌抽屉里就有一套皮影呢……”

海岱的烟吸了一半，白人大叔的烟差不多抽完了，她猛地吸了两口捻灭了烟头，“可惜现在皮影戏几乎没什么市场了……”

跟其他烟友打过招呼，和白人大叔一边聊皮影一边回办公室……

安检正在核查某节目邀请的嘉宾团，海岱跟白人大叔有说有笑穿过安检门。

在大厅。

“于小姐，希望经常能遇见你。”

 “一定会的，再会！”海岱愉快地挥手道别，转身，慢悠悠地在大厅里溜达了一圈，看了看楼层布局示意图。

新闻频道组在十二层。

走出升降梯后迎面吃了个闭门羹，楼层有门禁。

她避开些距离，拿出手机开始刷微信朋友圈，眼睛不时瞟向门口。

不久，有人出电梯了。

她开始一边讲电话，一边走近紧闭的门。

“嗯，那个采访还有等安排……别急……”

有人刷卡进去了，她也就跟着进去了。

“我到台里了，先挂了。”

收好手机，若无其事地走在走廊内，余光透过一侧玻璃墙，看见诺大开放式办公室空间里，人影重重。

茶水间离办公区很近，铜牌标志，里面有人在聊天。

一人说：“王湛的老婆孩子同时住院，肯定有情况。”

另一人回应：“头儿的直觉应该没错，绝对有娱乐版头条，可咱不争气啊，搞不来。”

“王湛给那家医院做过广告代言，有这层关系，医院打死也不想让王湛有什么□□，当然死活不会承认他老婆在那儿住院。”

这个人说完后就要出来了，海岱飞速跑到走廊边的巨型钢结构墙壁那边，假装做放松颈肩的动作，见那人到跟前，迅速瞥了眼他的胸牌——

“您就是韩编辑吧？我听头儿说让你跑博大医院，怎么样，还顺利吗？”

“不是新都医院吗？”这位名牌写着韩杰的记者面露疑惑。

“哦……”海岱捶捶肩头，“不是博大医院出了医闹吗？啊，忘了介绍，我是新来的于程程。”

那人点了下头，往编辑室走去。

海岱决定改变主意，她跑到卫生间拿手机查王湛的广告代言情况，医院类广告只有新都医院一家。

让启明阳联系于程程，假如他们能帮她拿到总编正想挖到的关于白湛的新闻，她能加多少委托费。

于程程相当有魄力，非常干脆地加了五万。

这就是优质客户。